思及此,她端着参汤上前,可刚踏出一步,书案后的男人抬起薄薄的眼皮,极其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李素宁心中害怕,不敢再靠近,满腹的柔情化作委屈,微微红了眼眶。
书案后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有话直说。”
李素宁怯怯:“素宁听说,九表嫂背着表哥服用避子汤。”
话音刚落,他再次朝她望来。
李素宁本以为他会愤怒,谁知他只是淡淡地问:“你听谁说的?”
李素宁没想到表哥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无比地失望,但又不甘心让孙氏抢了这份功劳:“只是无意中听见府中婢女小声议论,并未瞧见那人的脸。”
他沉默片刻,问:“此事除了你知晓,可还有让人知晓?”
李素宁心中又升起希望,“只有我一人知晓。”
他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李素宁咬了咬唇,“那参汤!”
“拿走。”
李素宁心有不甘地端着参汤离开。
李素宁前脚刚走,裴珩掩鼻吩咐:“把窗子打开。”
书墨愣了一下,随即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脂粉香,立刻上前开窗。
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吹散了屋里的气息,
裴珩负手立在窗前:“那个庸医可找着了?”
书墨原本正要禀报此事,“派去的人说翻遍了全镇都没有找到他的人,而且也没有人见他回去过,医馆附近的人也说,只是听说他要回家,但是第二天其实也没瞧见他出门,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裴珩道:“找个受害者出面去京兆尹报案,让京兆尹去医馆里好好挖一挖,看能不能挖出他的尸体。”
书墨心里咯噔一下,应了声“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入夜后寒气逼人。
裴珩想起那只出去偷食儿的小猫,出了书房,朝后院走去。
澜院里。
红烛初燃,烛光温暖。
刚醒没多久的纾倚靠在大迎枕上,淡烟正在喂她吃燕窝粥。
那粥虽熬得香糯甜软,但她口中没有滋味,吃了半碗便不想再吃。
裴珩入内室时,淡烟正在劝她。
裴珩大步上前,从淡烟手中接过碗,继续喂她。
纾妍见他神情严肃,有些害怕,只好乖乖张开嘴巴。
一碗燕窝粥吃完,裴珩把大手放在她小腹上,“可好些了?”
纾妍从前在家时,她每回来了癸水,她爹虽然疼她,但也不好意思同她谈及此事,都是通过她姨母询问她的情况。
他虽然是她的夫君,但都已经是前夫。
他一个男人,毫不避讳地问及她来癸水的感受,她心里羞得很。
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她实话实说:“比晌午好些,就是有些疼。”
晌午那会儿她都担心自己要死了。
裴珩动作极轻柔地替她揉着小腹。
纾妍感觉舒缓不少。
她本以为他特地过来是为晌午一事,谁知他却只字未提。
纾妍身子本就难受,他未提,她自然不会主动提。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怪异得很。
纾妍很是不习惯,用过药后又重新躺下。
只是她因为崩漏,失血过多,身子一阵阵发寒,脚底冰凉,尽管身上盖了两床被褥,被窝里也凉浸浸,就连汤婆子也无用。
睡得昏昏沉沉的女子呢喃,“好冷……”
并未离开的裴珩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妻子,在淡烟准备点炭之际,吩咐:“下去吧。”
淡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