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许彻慌忙接了。

“喂，妈？”

“下午有时间吗？去相亲。”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不要逼我了，行吗？”

“你要是真打算喜欢一个男的你就不要再叫我妈了。”

听见这句话，许彻动作一顿，只觉遍体生寒。

他清楚地记得自已没有和除梁致安以外的人说过 ，甚至连陈艺昕他都闭口不谈。

那李琴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许彻不说话，李琴又放弃了声音道：“宝贝，你只是生病了而已，你不是真的喜欢男的，宝贝，听话，我们去治，会治好的。”

语气一如往常。

温柔却病态。她试图温声细语地，劝自已亲爱的小儿子回归“正途”。

许彻不知道自已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许彻！你想变成和你哥一样的怪物吗？不，宝贝乖 ，宝贝听话，宝贝应该是妈妈最听话的宝贝，对不对？”

现实中的声音渐渐与回忆中重合。

一样的歇斯底里，却带着些病态的温柔。

察觉到许彻在害怕，江淮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徐辰也早在许彻接通电话前就出去了。

“你是不是又在我手机上安了窃听器？”许彻问出这句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

对面的李琴愣了一下，随后十分自然地承认：“是又怎么了？你是我儿子，我只是关心你有错吗？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想了解你又有什么错？”

她用那种极其卑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让许彻无法反驳，只会觉得窒息。

这是他的母亲。

他幼年的期望，是他印象中除了哥哥，他最喜欢的人。

可是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许霁，许霁，一个充满光明的名字。风光霁月却如昙花一现。

也是在那天，许彻才知道他的妈妈除了他和哥哥以外还有两个孩子。

一个被李琴生剖出来埋入地底，一个才刚成型便失去生命。两个都从未看见光明。

可偏偏第一个孩子叫许霁。

雨雪停止，天空放晴，一个孩子不见踪影；认真聆听，琴声终止，一个孩子深埋地底；来往通行不见人影，一个孩子被扼杀在“摇篮”里，两个孩子都未见光明。

挂了电话，许彻脑子里只记得李琴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当初就该像你的两个哥哥一样弄死你。”

江淮将许彻搂入怀中，细致地吻着他的眉眼。

许彻搂着江淮的脖子，心里难受，但实在哭不出来。

“我有三个哥哥。”

许彻实在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了。

他有三个哥哥，他只见过一个，他的妈妈还同他说，她的病是有遗传性的，许彻到最后也会变成这样。

疯狂，认不清人，自残，伤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宝宝，没人说过你就一定会和她一样，你就是你，不会变成她，而且遗传也不好说，我会一直爱着你的。”

许彻又不说话了。

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不用担心摔倒没人扶，生病没人问，身后永远有可以依靠的人。

“那啥，你们亲够没？”

听见徐辰的声音，许彻连忙推开江淮，他将脸又埋在江淮的胸膛，脸红得不像话。

徐辰顶着江淮的死亡凝视飞快拿了自已的充电器就走了。

“那啥，我今晚晚点回来，你俩随意哈。”

许彻听出了徐辰的暗示，将头埋得更深了。

“宝宝？”江淮轻轻拍着许彻的背，试探着喊了一声。

许彻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