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也没有。韶青摇摇头:
“这家伙尽编些故事来唬我们。”
“在这方面,”迎蓝叹口气:“他和阿奇倒有几分相像。”
“迎蓝,”韶青掉头注视她:“你还没有忘记阿奇吗?你还在爱他吗?”“不不,”她
言不由衷,转身去换衣服。“我忘了,早就忘了。”“只怕不是忘了,忘了,”韶青接口:
“而是忘不了,忘不了!”迎蓝不说话,钻进浴室去了。
日子这样过下去,倒也很好混,一天又一天,日升又日落,办公厅里的忙忙碌碌,下班
后,有韶青和黎之伟谈笑风生。这种生活倒也不错,不要去想未来,不要去想过去,就让日
子滑过去,滑过去,滑过去……
秋天将尽的时候,天气转凉了。每天总要下阵雨,把台北市全下得湿湿的。这种雨打纱
窗的日子,会让人的情绪低落,会让人容易感触,也容易伤怀。迎蓝觉得自己已经陷进了这
种低潮,而且,萧彬似乎也陷进了低潮,这能干的老人忽然变得沉默了,双鬓的头发又白了
不少。有天上午,萧彬召集高阶层会议,迎蓝循例和江小姐两人负担记录,她发现,讨论的
内容居然是:企划组是否解散?萧彬有许多理由,石油涨价了,生活负担又加重了,原有的
企业已难维持,新企业在经济动荡的时候是不是要停止发展……迎蓝记录著记录著,心里的
痛楚就在加重,她知道,什么理由都不成理由,最主要的理由是,他以为阿奇很快就会回
来,没料到,他真的一去不回了。这天中午,她走出大厦,想到大厦对面的餐厅里去吃点东
西。突然,很意外的,她发现街道旁边停了一辆很熟悉的、深红色的欧洲车。她正沉吟著,
采薇已经从驾驶座上伸出头来:“迎蓝,上车来,好吗?我特地在等你!”
她上了车。采薇一身淡淡的紫衣,像一瓣刚出水的荷花,娇嫩而雅致。她风采依旧,面
颊似乎还胖了些,眉尖眼底,依然有著几分轻愁,这几分轻愁,反而增加了她的韵味。她们
开车直赴当初那间情调很好的西餐馆,坐下了,迎蓝只点了一客三明治,因为她什么都不想
吃,采薇倒点了一杯酒,和一份生菜沙拉。迎蓝看著采薇,她知道采薇一定有话要讲。
“迎蓝,”果然,她开了口:“我听说,你最近常和黎之伟在一起。”“唔。”她哼
著,略带点敌意的看采薇。难道你抛弃的男友,还不许别人接近吗?
“你喜欢他吗?”她放低了声音,细腻的问,眼底是一片温柔与真挚。“是的,我喜欢
他!”她冲口而出。
“超过你喜欢阿奇?”她再问。
“这……”她迟疑不语,终于正眼注视采薇:“这与你有关系吗?”采薇握起酒杯,轻
轻的抿了一口,她的嘴唇薄而小巧,在酒杯边缘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唇印。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采薇深思的说:“黎之伟对于我嫁进萧家,简直恨之入骨,
他一直在想办法报复。阿奇临走以前对我说了一句话:父债子还,兄债弟还。我当时根本不
了解他是什么意思,最近,听说你常常和黎之伟在一起,我才领悟过来。迎蓝,”她看她,
坦白的、温柔的、真挚的说:“你如果真爱黎之伟,他也真爱你,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祝福
你们。但是,如果黎之伟是报复行动,萧家抢了他的女朋友,他就去抢萧家的女朋友,那
么,你不是太危险了吗?”
迎蓝震了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