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纸簿上胡乱的画著线条,画满了,又开始画圆圈,大圆圈,小圆圈,画著画著,心里却
冒出两句话来:
“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圆儿替……”
她的脸蓦然一红,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怎么可以想他?”把这张纸揉成一
团,丢进字纸篓,换了一张纸,她开始练字;大、中、小、你、我、他、人、狗、猫……
“哇,你在骂我是狗!”阿奇说。“哇!你又骂我是猫!”阿奇说……呸呸,不要脸呵,夏
迎蓝!她慌忙再把这张纸丢掉。再度拿起一张纸来,这次,她在整张纸上,写满了两句话: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停了笔,瞪著那张纸,呆住了。完了,今天夜里,又该说梦话:“老头、靴
头、拳头、斧头”了!她长长的叹口气,用裁纸刀把那张纸机械化的裁成一条又一条,一条
又一条,然后,把每一条都结在一起,结成一条好长好长的带子,再慢慢的扔进字纸篓。这
一天似乎过得很漫长,工作少之又少,电话也不多。大概萧彬交代过,不要太劳累她。很多
公文都不经过她,而直接送到董事长室去了。终于,到是下班时间,她回到家里,韶青也刚
回家,正和黎之伟在厨房中合作晚餐,今晚,黎之伟自己带了一瓶酒来。居然是瓶香槟。
“有事情需要庆祝吗?”她问,坐到床边去换掉鞋子。却上心头16/26
“有!”黎之伟走出来,靠在墙上,瞅著她。“庆祝你跟阿奇讲和吧!”“你怎么知道
我和阿奇讲和了?”她没好气的问。
“因为你没辞职。”“我是没辞职,”她大声说:“因为阿奇已经走了,到美国去
了。”“哦?”黎之伟侧头沉思。“这不知道又是三十六计中的那一计!”“什么?”她
叫:“你以为……”
“这叫欲擒故纵,也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黎之伟笑嘻嘻的说。“别对我说你不想
他,别告诉我你已经软化了!你瞧,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必要的时候,马上可以有签证有机
票去美国,表演一手‘失踪’,让你先心乱一下,尝尝离别的滋味。那萧老头呢?一定配合
了演戏,悲剧性的父亲,留不住最疼爱的儿子。嗯……”他哼著,深刻的盯著她。“如果我
当时有钱有能力,我也去美国了,好让采薇急一急,说不定一急一疼之下,就大有转机!”
他皱皱眉,用手指揉著胡子,若有所思的加了一句:“行动真快啊,咱们要出国,签证就要
办一个月!”“或者,”迎蓝像从梦中醒来一般:“他根本没走,还在台北……哦,不可
能!”她想著那美国办事处的电话号码。“我肯定他已经走了!”黎之伟振作了一下,挑起
眉毛,热烈的说:
“管他走了没有!如果你还爱他,他在美国也像在你身边,如果你已经不爱他,他在你
身边也像在美国!好吧,就算他去了美国!迎蓝,拿出点精神来!拿出点魄力来!别让我骂
你输不起!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知道我为什么带香槟来吗?我回到报社去工作
了!”
“是吗?”迎蓝振作了一下,勉强把阿奇抛到脑后去,她定睛看黎之伟,这才注意到他
神采飞扬,满面欢愉,和那个用刀抵她脖子的人已差了十万八千里远!那时,他是个凶神恶
煞,现在,他是个傲气十足的年轻人了。她从床上跳起来,由衷的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