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一直在说什么老头、斧头、大头、人头、眉头、心头的。你准是常常听到那
支一个老头穿靴头的怪歌,夜里就开始胡言乱语!我半夜爬起来,塞了你两片阿斯匹灵,喂
了你一大杯冰水,你还记得吗?”
“哦,”她失神的。“我不记得了!”她想著那老头斧头眉头心头的梦话,奇怪自己怎
么会说这些!噢,准是那两句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叹口气,
看看手表,不禁叫了起来:“都十点多钟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我还要去办公厅办移交
呢!”
“放心,”韶青整理她的被褥,把她按回床上去躺著。“你好好的休息两天吧,我已经
帮你打电话去达远,说你生病了要请天假,后来董事长又亲自回电话来,要你好好养病,养
个三天五天都不要紧。”“哼!”她哼著。“我不是要请假,我是不干了!”她掀开棉被,
站起身来,不禁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她不自禁的又坐回到床上。“瞧吧,”韶青说:“人
又不是铁打的,受了伤也不在乎,生了病自己也不知道,每天还东跑西跑忙得很……你昨天
下午哪里去啦?”“去碧潭,大概在河边吹了风。”她吸吸鼻子。“不过是感冒了,没什么
了不起,给我一颗康得六百就好了。”
“你少乱吃成药!我给你煮了一碗红糖生姜水,你趁热给我吃了吧!”“你这才是老婆
婆处方呢!”
“嗨,别看老婆婆处方,有用得很呢!”韶青笑著奔进厨房,厨房里,已飘过来阵阵姜
茶的味道,倒也香得刺鼻。
迎蓝勉强起身,去浴室梳洗了一番,镜子里的人果然憔悴消瘦。她回到房间来,韶青早
把姜茶热腾腾的放在桌上,还有片烤得焦焦的面包和一个荷包蛋。
“来吃点东西吧,生病也不能饿肚子。”
她愣了愣,顿感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昨晚给阿奇一闹,晚饭也没吃。她坐在桌上,慢
吞吞的喝著姜茶,吃著面包,忽然想起来:“韶青,你今天怎么没上班?你为什么不吃
呢?”
“还不是为了你!”韶青笑著伸伸懒腰:“一夜听你唱什么老头靴头,闹得我就没睡
好,早上看你昏昏沉沉,实在放不下心,干脆请一天假陪你!至于早饭吗?现在快十一点
了,我早就吃过了。”迎蓝歉然的笑笑。“我真麻烦,是不是?”
“是。”韶青脸色一正,把身子蜷在椅子中,仔细的看她。“你和阿奇还是闹翻了?”
“翻了。”“还有救没有?”“我想没有!”韶青一唬的从椅上跳到地下,瞪大眼睛看她,
彷佛她是个怪物。“我真不知道你在闹些什么。”她叫著:“阿奇有那一点配不上你,你倒
说说看。现在的社会,女多于男,阴盛阳衰,你再摆两年架子,青春一去,什么人都不会要
你了!那阿奇又帅又高又挺拔,对你又那么痴情,你怎么和他说翻脸就翻脸!”
“你根本不了解,”她皱眉说:“故事可长了!”
“我不了解?”韶青走回到桌边来,双手撑著桌面,注视她。“因为阿奇就是萧彬的儿
子?因为他装成穷小子来追你?”
“你怎么知道?”“人家坐在这儿等你一下午,什么事都跟我说了。”
“哦?”她咽了一大口姜茶:“你看!我还能和他交往吗?他侮辱了我!”“啧啧
啧,”韶青咂嘴:“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好不好?我实在不了解你,你口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