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医院的药房在一楼大厅最西边。

关门时间一样是六点。

明灿把处方单和病例本放在一起,拿着片子赶紧下了楼,时间不多,她需要尽快,好在这天来药房取药的人并不算多,她缴完费把处方单给了窗口护士,走到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来。

折腾半天。

她有些疲惫。

坐了会,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打起了盹,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等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才条件反射般的睁开了眼,立刻起身往前,到窗口取回她的药,刚转过身就听见里面的人喊出下一个人的名字。

岑树。

明灿脚步一顿。

抬头。

呆滞地看着刚从座椅上站起来的人。

少年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白色卫衣,一袭黑色长裤,利落笔直,他的头发应该是有很久没有剪过,刘海没过眼睛,戴着口罩,看不清面上任何的神色。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坐在她刚才座位的旁边?

岑树似乎对见到她并不惊讶,他略点了一下头,从她的身边缓缓经过,等拿完药过来,见她还在原地站着,停下,轻声问:“不回去吗?医院要关门了。”

明灿这才回神。

下意识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正值傍晚。

天色将暗。

就在他们从走出医院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天空的最后一抹蔚蓝也蒙上了一层灰,夕阳铺满了大半的天,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耀眼的澄红色,绵延到无穷的远方。

他们一直沿着路往前走。

到一处公交车站。

明灿主动说:“我们坐一会吧。”

岑树答应,“好。”

站台上站着许多的人,往里有座位,但没有一个人选择坐下,他们走到人群的身后,一齐坐下来,谁也没有出声。

明灿当然是好奇的,只是她刚在医院里面没有反应过来,现下出来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开头。

应该怎么问呢?

你来医院做什么?

当然是看病。

如果没有病却非要跑医院来,那指定也是有点病在身上,这个问题,问了等于白问。

你什么病?

听起来像在骂人。

不太妥。

更重要的是,她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解释她的事情,这个相遇过于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公交车来了一趟又一趟,眼前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座椅上的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正在这时,街边的路灯一整排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照在各怀心事的两人身上,明暗不一。

突然。

岑树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伸。

明灿怔顿一瞬。

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远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喇叭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经过的行人步伐匆匆,他们并肩坐在公交车站的座椅上,没有等公交,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病历本,还有检查报告和刚开的药。

而他们交换的不仅是这些。

更是他们的秘密。

选择把这部分毫无保留地交到对方手上,便等于完全将自己暴露给了对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些掩埋在岁月深处的苦痛,在此时被一一剥开。

文字是醒目的。

寥寥几个字却具有无尽的震慑力。

……

无法挽回的残破躯体和拥有健康体魄却无力去维系生存的意志,结局共同指向死亡,甚至很难说到底哪个病要更严重一些,联想到过去的很多事情,那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或言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