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中?松懈下?来,水流下?颤抖的不成样子的手指缓缓握紧成拳。
陈嘉以?为?他听?进去了?,也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再宽慰几句。
林涧说:“不一样的陈嘉。”
陈嘉当年?哄女朋友都没这么哄过,眼看一篇小作文喂了?狗,彻底暴躁了?。
“哪里不一样?那小子长的比我好看,跟你关系更铁,我安慰了?不起?作用?,非要让他来?好你个林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色轻友?”
林涧说:“没有我,他其实也能过得很好。”
陈嘉讥讽:“在边境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小混混,等着哪天想不通来个落草为?寇,学那个星盗组织满世界搞破坏,然后被联邦一发核弹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这种好?”
“他父亲姓韩,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他自己拼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林涧说,“他压根就不是……非我不可。”
“是我自以?为?是地想要拯救他,不对,是利用?他来缓解自己的心理?问题,他压根不需要,没有我,他也能过得很好。”
“是我自私自利,最后连累了?他。”
“我说我不想被丢下?,但是我把他丢下?了?。”
陈嘉:“是吗?我看他爹自己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儿子,就算知道,没有你做保证,韩鹤能让他进门?”
说是这么说,但陈嘉也清楚,事无绝对。
韩魏不成器,韩鹤再找继承人是必然,找来找去,谁说就不会注意到韩魏的前妻。
但这些没发生的事谁说的准。
比起?韩鹤千里迢迢跑到边境去找谢岫白,再赌一把基因的奇迹,期待歹竹出好笋,那落迦屠杀白沙星时,谢岫白和那落迦一见如故,最后跟那落迦跑了?的几率都大的多。
反正他要是韩鹤,他绝对不会赌。
林涧摇摇头,太阳穴阵阵鼓胀,晕眩袭来,他险些没站住,扶了?一把洗手台才站稳。
水龙头还开着,水一下?被带起?,泼的整个台子都是。
陈嘉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试探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林涧?”
林涧好像没听?见似的,完全没有反应,两个眼珠子跟沁水玉石一样,死寂沉沉,看着眼前雪白的洗手池,喃喃着听?不清的话?。
陈嘉感到点怪异,拧起?眉,捏着他肩膀,用?力把他转过来:“我都说了?这不怪你,跟你没关系,不要再想了?!”
林涧任由他摆弄,抬起?头来,目光暗淡:“陈嘉,你太偏袒我了?。”
陈嘉气笑了?,反问:“你是我朋友,我不骗但你偏袒谁?再说了?你这叫什么铁石心肠啊,人不爱自己还能爱谁,对自己好点有什么错?遇事少反省自己多指责别人你不懂吗?”
他是口不择言了?,但林涧听?完之后反应迟钝地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眉心蹙紧,眼底的神情分明是痛苦。
他其实不怕陈嘉责怪他。
但他怕陈嘉一点都不怪他。
每次都是,谢岫白也是,好像无限包容他的错处一样,这明明就是他的问……
“你的狗爪子放在哪呢?”一道阴恻恻忽然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紧接着,大力袭来,林涧毫无防备,刚习惯出水口的冰凉,突然被拉进一个温暖怀抱里,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条手臂横过腰间,紧紧揽着,想把他揉进血肉的力道。
谢岫白目光冰冷,和浑身僵硬地陈嘉对视了?一眼。
陈嘉仓促地解释:“我就是……”
他没有那个意思啊!救命!
谢岫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