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熵在快马加鞭赶回国内时,颜清也在想?办法买第二天?一早就能去古城的?机票,而牵动所有人心肠的?当事人,此刻正可怜巴巴躲在被子里偷哭,因为怕外面的?雷声,也不敢乱动,哭累了,便蜷在被窝里睡着了,泪痕干在脸上,眼?睛也肿成红色的?桃子。

一整夜的?雷电暴雨,狂风嘶吼着呼啸,这一晚山里的?所有人家都紧闭门锁,期盼着这场灾难般的?风雨赶紧过?去。

终于迎来?第二天?的?黎明,风雨也总算是停了,天?边甚至还隐隐有放晴的?征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息,风轻鸟鸣,一派平和的?景象,仿佛昨夜天?灾般的?画面全都是幻觉一般。

床边小柜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只留下一滩红色的?烛油凝固在上面,床上的?被子中间鼓起小小的?一团,是缩在下面睡着的?迟雪洱。

迟雪洱是被腹部一阵熟悉的?绞痛疼醒的?,睁开眼?睛迷糊半晌,昏睡前的?记忆才缓缓复苏,看到被角下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才意识到天?似乎是亮了。

掀开被子,虚软的?手臂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迟雪洱已经不想?去回想?了,只记得后来?他应该不是主动睡过?去,而是恐惧和伤心交加,精神高?度紧绷压迫,被迫失去了意识。

这对当时的?他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

下床双脚踩在地上时,才发现他没有力气的?不仅是手臂,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些不堪重负,大腿酸软,走路时小腿肚都在打颤。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应该是又发烧了,眼?窝发烫,后脑还伴随着低血糖的?眩晕,胸口堵得慌,有种吐不出?来?的?恶心感。

迟雪洱轻轻抽一下鼻子,鼻尖酸酸麻麻的?,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悲惨得有点过?了头了。

只是现在不是悲伤春秋的?时候,这种情况应该尽快补充一些糖分,他记得昨天?老板娘说过?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如果有巧克力当然更好,迟雪洱不敢再耽误,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房间。

下楼时经过?走廊拐角的?一扇小窗户,阳光投射进来?,迟雪洱抬手挡了一下,眼?前突然就黑了。

比在房间内刚起床时还要强烈十倍的?眩晕感袭来?,迟雪洱双手下意识就去抱旁边楼梯的?扶手,但却扑了个空,彻底失去视野的?那一秒,他脑海里只跳出?一个念头。

完了。

……………

因为买的?机票是回b市的?,所以飞机落地还是在b市,从机场出?来?时天?还没有亮。

虽然回来?的?路上从颜清那里得知?古城的?地点后便有让林修直接改签,但那个地方偏僻不说,交通也不是特?别方便,国内的?飞机和高?铁的?班次都不算多?,更不用说是国际航班。

所以也只能暂时先在b市落地,即使后买了古城的?票也要稍稍等两个小时。

虽然也可以直接开车过?去,但林修查了下距离还有路况,再快也没有乘坐飞机来?得方便,所以还是选择了暂时等待。

所幸他们知?道迟雪洱并没有遭遇意外,只是在别墅里被暂时困住而已,情况并没有糟糕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这期间陆熵先回了一趟别墅,他心急如焚,几乎每个跟他碰面的?人都能感觉到萦绕在他周身恐怖危险的?气场,没人敢轻易跟他说话。

回到别墅时宋叔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怕承担不了陆熵的?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对迟雪洱那个小少爷的?担忧。

长途跋涉,饶是陆熵这样强悍的?人也能看得出?明显的?沧桑,只是脸色过?于阴沉恐怖了,那种风尘仆仆的?疲惫感便被掩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