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

迟雪洱掀开身上的毛毯,端正坐姿,笑?着跟他打招呼。

顾砚不请自坐,大咧咧翘起二?郎腿,目光将他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好久不见,嫂子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生病了吗。”

迟雪洱摇摇头,他不是喜欢跟不熟的人话长短的性?格,直接问:“你是来找陆熵的吗,那应该直接去公司,他很少白天在家的。”

迟雪洱说这话其实也不全然对,以?前陆熵或许白天基本不在家,但这几天却是全然相反的情况,不仅一直在家,连处理公事的书?房也很少去。

至于?原因,迟雪洱不愿深度回想,热着脸给对面的顾砚倒杯奶茶。

顾砚端起来喝了口,太甜,又给放下了,摆摆手?说:“我不是来找表哥的,就是来看嫂子你的,有急事跟你说下,所以?才?刚从家庭聚会上下来就往你这赶了。”

原来他这是去参加家庭聚会了,他们这种家族,简单的聚会也算是一场小?宴会,怪不得?穿这么正式。

迟雪洱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毕竟他们俩本身就没什么交情,平时基本也不联系,顾砚能有什么紧急的事告诉他。

“你想说什么。”

顾砚又捏一颗栗子酥扔嘴里,“唔嗯”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嫂子,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表哥那个青梅竹马吗?”

迟雪洱捏着毯子的手?僵住,脑子里也似乎“嗡”了一下,平淡的心?境突然变得?汹涌,呼吸无?意识加快,抬起头看着他:“记得?,他怎么了。”

顾砚说完后就一直在观察他,遗憾的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始终跟他进来时差不多,一直保持着没有表情的淡漠模样,类似惊慌,怀疑,愤怒一类的情绪一概没有。

顾砚对于?没吃到一手?瓜感到有几分失望,不过?转瞬也就不在意了,毕竟他对迟雪洱这个漂亮嫂子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就算真有什么事,也并不希望发生在他身上。

尤其现在看着他一副苍白病弱的样子,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唇瓣很淡,整个人瘦弱得?感觉随时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当真是纸糊的病美人。

看他这样,谁还忍心?再给他带来□□以?外多余的一丝痛苦。

反正向?来怜香惜玉的顾砚是舍不得?,所以?才?会巴巴跑来提前给他打小?报告。

“你还记得?就好,那人叫许安言,他都八百年没回国了,谁知道我今天在聚会上竟然看到了他,也不知道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许安言。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迟雪洱吊在半空的心?脏“哐”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猜的没错,这个传闻中青梅竹马的名字,跟书?中白月光的名字一模一样。

刚才?听顾砚说出那个名字之前时,他分明害怕得?手?脚都开始冰冷,可等到真正确定的这一刻,却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和抗拒了。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不如说这个白月光直到现在才?出现,已经比他预设的要晚了许久。

还不算晚,不算晚,至少没有在他对陆熵泥足深陷后才?出现,其实这样的当头一棒是对现在动摇的他无?疑是最好的一击。

迟雪洱不动声色地默默思索着,却不知自己已经无?意中捏碎了手?中的栗子酥。

“嫂子,嫂子?”

顾砚见他不说话,抬手?在他脸前挥挥,不知道他这反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太担忧说不出话了,还是压根就对这件事没那么在意。

迟雪洱垂下眼,睫毛微弱的抖动着,苍白脆弱:“我知道了,只是陆熵今天刚好不在家,你要不打电话通知他一下吧。”

顾砚差点把嘴里的栗子酥喷出来:“不是嫂子,你没看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