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颜清那个臭小子一直贴在他旁边,那架势活像是护崽的老母鸡,三?步都离不得,怪碍眼的。

姜黎心?里痒痒,眯起?眼睛小声跟付云霄说:“云霄,要不我今天找人把颜清带走偷偷收拾一顿,顺便警告他一下,给你创造个机会?”

姜黎这话虽也有私心?,但大体上还是为了付云霄的,本以为付云霄会很满意,已经准备好了被他夸奖的狗腿心?态,内心?正洋洋得意时,下一秒肩膀上却突然一疼,整个人便被揪起?来推到后面?的树干上。

虽然隔着臃肿的羽绒服,后背还是被撞得生疼,没忍住“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靠啊!”姜黎疼得控制不住表情,扭曲着脸刚想骂脏话,一抬头眼前却闪电般袭来一个黑影。

速度快到他都来不及闭眼,眼睁睁盯着那个黑影在离他眼球堪堪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停下。

姜黎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黑影,根本就是正在燃烧的烟头,猩红的点像是一颗炽热的小火球,即使没碰到,传出来的热度也好像快要灼伤他的视网膜。

“……”

姜黎头皮发麻,一股后怕的心?悸倏然从脚底板“腾”地升上来,这要是付云霄刚才力度没控制好,再往前那么一毫米,他这颗眼球今天就要废在这里了。

“靠你他妈的付云霄,你他妈发什么疯……”

“你敢动他试试。”

付云霄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虽然手上在做着如此恐怖的事,那张脸上情绪却依旧很淡,皑皑的雪光照不进他幽黑冷沉的眼睛,看得姜黎后背愈发汗毛直竖。

看他笑面?虎的样子太久,怎么忘记这家伙也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疯起?来什么都不顾的神经病了。

姜黎双腿虚软,虽然害怕,脑子还没忘记转,从刚才那句话想到他突然发疯的原因?:“谁?颜清?”

付云霄没理他,侧眸朝刚才的方向瞥了眼,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雪地上徒留下一片被践踏的凌乱脚印。

沉默几秒,脸上流露出索然无味的神色,将烟蒂重新咬回嘴里,看一眼还贴着树干战战兢兢的姜黎,笑着拍拍他肩膀上的落雪。

“走了。”

语气轻飘淡然,身上刚才那股子阴鸷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黎:“……”

真是靠了。

在山里呆了两天,学生们基本上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还在酒店泡上了舒服的露天温泉,第二天下午就都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程的大巴。

迟雪洱玩得也算是尽兴,但也仅限于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外出的喜悦和美丽的雪景冲淡了最近陆熵不在家带给他的落寞。

可?到了晚上,他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画拍给陆熵看,却隔了一整晚才在第二天早晨收到一个“画的不错”的简单回复。

迟雪洱的心?情也已经从昨晚的兴奋,期待,忐忑,最后变为现在的沮丧。

临走前几个小时,颜清又拉着他去附近的景区参观,他在过程中?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回程的大巴车开到一半,迟雪洱就渐渐感到身体开始向他传达不太好的信号,疯玩了两天,他的血条终于还是耗尽了,疲惫感像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身上,只?感到手软脚软,鼻息的温度也有一点高。

好在额头还是凉的,并没有立刻烧起?来的征兆。

颜清看他蔫巴巴靠在自?己肩膀上,睫毛抖动,虚弱得好像随时要化成一缕烟从车窗的细缝中?飘出去,可?真是个累不得冻不得的祖宗。

他忧心?忡忡:“真不用现在送你去医院啊,要是真烧起?来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不用。”迟雪洱轻咳了两声,脸有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