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小周微笑:“留以传世。”

朱炎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抚了抚他的头道:“烧了吧,总归是害人。”

小周看了他一眼道:“人心不害人,它又怎能害得了人?”

朱炎明轻叹:“你呀!”

小周的诗词八股在众臣中都是极有名的,写这等游戏之作也颇见文彩。但见封页以飘逸绝伦的隶书题名《十大酷刑》,其中剥皮、剃骨、腰斩、车裂、缢首、宫刑、刖刑、棍刑、灌铅细细分类,各自标有注解,出处典故,如何操作,洋洋洒洒总不下数万字。

朱炎明看得目结舌,叹了口气道:“花些心思在正事上多好。”

小周道:“正事?后宫有什么正事?皇上是要微臣去绣花么?”

朱炎明语气一窒,忙转移了话题:“即是十大酷弄,却怎么少了一项?”

小周眼望了他一笑道:“世人只以为伤筋动骨便是极尽惨烈的酷刑了,其实不然,所谓酷刑,乃是由心而发,断了此人的念想,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倍受煎熬,永坠阿鼻地狱,世世不得超生,岂不比什么痛楚都来的刻骨?”

朱炎明微蹙了眉头,却又见他眉稍眼角都含着笑,神色艳极,忍不住心神一荡,缓缓低下头,吻上了他的脸颊。

东袖一嫁,宫里的人与小周大多是生疏的。朱炎明便想把翠女召进宫来。小周却道:“翠女与严安情投意合,没由来拆散他们,时下正闲,倒不如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朱炎明笑他道:“看你这做派,倒像是他爹。”

小周道:“就算是个奴才,也没有乱认爹的道理。”

说笑归说笑,事情却办的极周全。到大喜那一日,朱炎明下朝回宫,见小周依墙坐着,忽尔兴起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凑个热闹。”

小周却没什么兴致:“何苦去扰人好事。”

朱炎明道:“穿得轻便些,不惊动他们就是了。”

小周仍是意兴阑姗,被朱炎明硬拖了起来,换了一件月白的衫子。朱炎明比他高了半个头,双手一扶,就把他抱到了马上。

小周是文官,骑术不在行。朱炎明做势道:“只说骑马快一些,你却又不会,这该如何是好?”

小周道:“不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