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明又咳了一声:“那个……”

“算了。”小周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处,只曝晒数日,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

朱炎明微觉汗颜,想叫宫女过来帮忙,又着实拉不下这个脸来。好容易在纷乱的棉布间找出了些头绪,惊喜的笑道:“是这里了。”

小周看着他道:“皇上……”

“什么?”

“棉布。”

“哦?”

“全散开了。”

朱炎明心虚的笑了笑道:“……正所谓不深入哪能知头绪,朕正是要从头做起。”

小周道:“皇上圣明。”

朱炎明额上冒出细细的一层汗,偷眼去看小周,他脸上一派肃然,全无嘲弄嘻笑之意,便越是如此朱炎明反而越是疑心,胡乱摆弄了一气,堵气似的道:“也就是这样了。”

小周着眼看过去,却见腹间伤口,赫然扎了一朵蓬乱的蝴蝶结,抬眼看看朱炎明,再看看那朵鲜花般怒放的绷带,一时无语。

转日上朝,景鸾词在众臣中力保严小周,加上朱炎明一味的偏袒,也总算了把事情压下来了。

只是那梅笑楼仍愤愤道:“他严小周不过是刑部一名五品小隶,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攀咬朝廷二品大员,若不是韩贵人一事败露,我梅氏一族岂不要被他害得满门抄斩!”

景鸾词道:“话不能这么讲,梅大人,严府首平日里与你并无过节,那人犯情急之下胡说八道,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到了皇上那里,圣心如月,自会一见分晓。”

梅笑楼冷笑道:“圣心如月,哼,圣心如月,我看……”

司马兰成打断了他道:“梅大人你气糊涂了。”连拖带拽的哄他出了门。

景鸾词暗暗叹了口气,转出大殿,却见朱炎旭笼了手站在汉白玉石的台阶下,脸上难得的一派肃穆。

景鸾词道:“你在这里做的什么瓷人儿?”

朱炎旭劈头就道:“你冰清玉洁的一个人,何苦要来揽这道混差?”

景鸾词道:“碍不过皇上的情面,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朱炎旭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就是皇上抬了铡刀来放在你面前,你也是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的。”

景鸾词笑道:“好大的火气,这又是在哪个小妾那里受了气,要到我这里来胡闹。”

朱炎旭执了他的手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我?”

景鸾词一池碧水般澄清的眸子望定了他道:“王爷的知遇之恩,景某永世难忘,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王爷,景某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朱炎旭震了一震道:“知遇这恩?我待你――就只有知遇之恩么?”

景鸾词道:“大丈夫一世为人顶天立地,若有敬重爱慕之意,倾心相待,效仿子期伯牙,也可万古流芳,至于那苟苟且且下流龌龊,却绝不是我辈男儿应行之事!”

朱炎旭见他一番话朗朗道来,面色如玉,神清气爽,羡艳之余,又觉得心头一阵衔恨:“王爷我偏就是满腹下流龌龊的心思,景鸾词,你只盼一丝把柄也不要露给我,要不然的话,不把你弄到床上,我这朱字只倒过来写!”

他一时心急扯开嗓门嚷嚷,大殿上的侍卫全向这边看了过来。

景鸾词腾的涨红了脸:“你你你……你这淫虫,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

*

小周在宫里已住了将近一月,自那日伤口裂开,便愈合的极慢。朱炎明放心不下,夜夜赶来留宿,却也只是抱着他,实在挨不住了,就胡乱揉搓几下。小周对床弟间的事极其淡薄,朱炎明却也不迫他,倒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意思。

夜里小周睡的不安稳,伤口麻痒难耐,朱炎明便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