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有进步,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能考上大学。”

李火旺嘴里塞了一大口白米饭,像只即将要过冬的仓鼠,一口饭咽到一半忽然停住动作,脸色涨红。诸葛渊面露无奈,给他递水,再伸手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李火旺就着水咽下饭,锤着胸口缓了半天才好。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诸葛渊也渐渐习惯,发觉李火旺除了偶尔反应迟钝了些,不那么喜欢说话、运动,其实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诸葛渊笑着向李火旺:“看你最近精神状态不错,药还在吃吗?”

李火旺点头:“医生说不能停。”

“总不能吃一辈子吧。”诸葛渊说完又解释说:“我不是质疑医生的诊断,也没有觉得李同学你的病一直都不会好,只是你现在这个状态,药的副作用有这么大,很难搞好成绩。高中这三年分秒必争,一点都不能大意。”

“诸葛兄不必替我担心,只要我想,成绩不是问题。”

诸葛渊叹气:“李同学你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说起来,我带的高三的那个班,已经有几个同学向我问过志愿了,倒是没问过你,以后打算考什么专业,报什么学校?有个目标才好努力。”

李火旺诚实地说:“不知道。”

“那你还说什么成绩不是问题,难不成你想考个省状元再慢慢挑?”

李火旺认真地想了一下:“可以,但是不用那么麻烦。”

诸葛渊简直要被李火旺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笑了两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给他夹了一块五花肉,说:“好好好,先吃饭。”

“快入冬了。”

临睡前,诸葛渊翻着日历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快到一觉醒来有人和他说他已经睡了十年也不会意外。想起见到李火旺居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儿,如果不仔细回忆,他可能会以为是几天前。莫非和李同学相处久了,连带着那稀里糊涂的毛病也能染上么?还好不会耽误上课。

想到明天的几节课,诸葛渊检查了一遍课件,大略确定了没什么问题,正摘了眼镜要睡觉时,门被推开一条缝,李火旺就站在门外。他身上穿的着松垮的棉质睡衣,头发散着快要齐肩,眼睛在暗处明亮异常。

大半夜的来找他,这倒是很稀奇。诸葛渊戴好眼镜问他:“怎么了?”

“没事。”

诸葛渊并未多想,道:“好,早点睡。”

李火旺说了好,便把门关上。

诸葛渊关了灯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也许是临睡前胡思乱想得太多,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反反复复在做一段噩梦,好不容易梦醒了,却只躺在床上起不来,像是鬼压床。朦胧之中,他只觉自己好似灵魂出窍,浮在半空,模模糊糊地将自己房间看个大概。

桌椅书本都不甚清楚,唯有床边凳子上蹲坐着的那人瞧得真切。十几岁的少年身骨,从初见时的瘦削萎靡,被自己几个月好吃好喝养出个肉软的人样来,抱着膝盖歪着头,一双眼长久地望向自己在床上熟睡的肉身,目光空洞,漆黑幽深地映不出什么影儿,只在眼底亮着那么丁点快要燃尽的火光。

“咦?李兄你这话就有些奇怪了,小生做了什么?”

「李诸」那应该是临过年的前几天。寒假时李火旺理所当然地留在诸葛渊家里,说是要学习,一直赖到深冬也没有走。

那天清晨早起,拉开窗帘,外头白得刺目。大雪下了一夜,小区里停车位不管有车还是没车,通通成了一片白,粗略望去积雪已有一尺深,彻底断了诸葛渊打算把李火旺送回家的最后一点念头。

屋外雪景漂亮,屋里却是暖和着的。诸葛渊只穿着衬衫,坐在沙发上看一本砖头书,李火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