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新风系统已经将屋内的异味消散得差不多,被褥已经做好,薄薄的空调被盖在傅瑾承的身上,新的尿袋已经垂挂于床边。
“老陈大概还有半小时到。”
谢医生站在床边,对宋知念说道:“他刚刚情绪不稳定,我们先用束缚带束缚住了他,现在好点了,你看要是情绪平稳的话再给他解开。”
他们用束缚带本身也是权宜之计,傅瑾承情绪问题一发作,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后面一段时间要好好休养了,”谢医生摇摇头道:“再这么来几下,铁打的人都扛不住。”
身体没好就出院,一出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有钱人家的是是非非更多。
这么说完,谢医生声音突然小了许多,他指指傅瑾承,几乎是用气音说话:“对了,人是醒着的。”
宋知念点点头。
他是醒着的,眉头紧蹙,双唇紧抿,脸颊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一侧脸肿胀着,下半身的脚踝,膝盖处,还能看到些包扎过的伤处。
谢医生和团队的人收拾好东西,给宋知念比了个手势和嘴形,就先开了房门离去。
房间之内,空调的轰鸣声还在继续,仪器时不时发出些滴滴答答的声音。
宋知念叹了口气,坐在床边。
“怎么才一会没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宋知念拉过傅瑾承的手,他的手被束腹带固定在床边。
手腕处已经被束腹带磨得泛红,手掌之中也有些伤口,有些是很明显的划伤,还有些摔倒时候的擦伤,就连手背上都还有明显的针头痕迹。
听到宋知念说话,傅瑾承也没有明显的反应,他只是半睁着眼,看着他们相触的手,和手腕处黑色的带子。
“我给你松开,好不好?”宋知念将自己的五指抵在傅瑾承的五指上。
指腹柔软,她的声音轻柔,让他昏胀的大脑似乎有了些许的清明。
“好。”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烈的沙哑,与情绪激动之后的疲惫。
傅瑾承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认真,似乎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宋知念将固定在他手腕的束腹带松开,包括连打着吊针的那只手。
黑色带子下的手腕泛着红,有些地方似乎是因为刚刚挣扎太重的缘故,还有些发肿。
“痛不痛啊。”
宋知念的手指划过他手腕处的伤口,话中还带着浓烈的不满:“又对自己这么狠地下手。”
他的血液流通不好、皮肤脆弱,常人很快就能愈合的伤口,放在他身上要用上两倍、三倍,甚至更长的时间。
他的手腕被她捧着,那些伤口因为她的轻触涌起一阵阵丝丝的痛感,但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也不想出声提醒。
“痛。”
傅瑾承有些无辜地望着她,他指了指身上的伤口:“我不想受伤的。”
他一开始确实不想受伤,他答应过宋知念要好好地活下去,他不想让自己的身上再添上那些伤痕。
可是,一和傅行止面对面碰上,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就连傅瑾承自己都无法确定。
“是因为你爸爸吗……”
宋知念牵着傅瑾承的手,让他的手指挤进自己的指缝之中,再并拢手指,和他相扣。
方才发生了什么,宋知念具体不知道,她只能靠傅祈安的表情,和前面分别时候的情景猜测,闹到现在这样,应该是因为傅行止的缘故。
“是因为傅行止。”
傅瑾承看着宋知念在自己面前翻动的红唇,眸光微滞。
他想起了傅行止的话。
傅瑾承,你是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