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麟终于惊觉,一直以来,自己真的过得太安逸了。
他的认知停留在那狭窄的一亩三分地上,明明自己已经从农村考到大学,后面又在大城市工作了一年,可意识形态依旧是一个沾满乡土气息的人。
良久后,王天麟又用左右摇摆的语气说:“……江老兄,我、应该是认真的。”
即便依旧不那么肯定,可江之衡能看出,王天麟的态度在偏向自己了。
江之衡轻笑,反问道:“那我问你,你刚刚主动后,可能有点后悔,后悔未来会变成自己未曾预想的模样,但你会觉得讨厌吗?”
“那不会。”王天麟挠了挠头,“如果讨厌的话,我就不会做了……”
江之衡循循善诱道:“那再来试试?刚刚那吻,我心里只感到惊讶,却没有品味到初吻该有的味道呢。”
“可以……吧?”王天麟缩头缩尾,一副偷感十足的滑稽姿态。
没接过吻的老实人是这样的。
江之衡一挑眉,露出压迫感十足的微笑:“你竟然说‘吧’?”
“可以!”王天麟下意识一哆嗦,如同站军姿一样挺拔。
江之衡勾了勾嘴角,捧着王天麟的脸,将嘴唇印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是青涩而纯真的形态,像是两个相识的朋友在悠扬的古典乐中面对面起舞,他们从对视开始,牵起对方的手,再一番温言软语后,确定对方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最后才一同踏入舞池之中。
因为不熟练的缘故,他们起初还会碰到对方的牙齿,但所幸熟能生巧,渐渐的,他们把握了正确的舞姿,古典乐的旋律也从舒缓变得高昂。
当王天麟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的呼吸久久无法平稳,同时在底下等候的好兄弟已经高高举起胳膊,疯狂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王天麟尴尬地笑了笑,翘起二郎腿,企图不着痕迹地将所有痕迹遮掩住。
然而好兄弟的存在感太强了,根本盖不住一点。
王天麟无措地挥了挥衣袍,能盖一点是一点。
而江之衡只是平静地将一切收入眼帘,片刻后,上手和王天麟的好兄弟友好地握了握。
“江老兄!!!”王天麟喊得都快破音了!
虽说青春期和高中同学相处时,也会互相来一波飞龙探囊,但那是归属于幼稚打闹的范畴,而江老兄这个是……带着,另一种意味的邀约。
江之衡坦然道:“天麟老兄,我们都是男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那么我跟它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吗?”
“……”王天麟脑袋晕乎乎的。
什么时候他就同意跟江老兄在一起了?他有同意吗?
“难道你没同意吗?”江之衡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危险。
王天麟犹如被一只凶狠的野兽盯上,喉咙一紧,肃然抬头:“是同意了的。”
他们亲都亲了两次,且两次都没让他觉得讨厌,这就说明他对江老兄确实是可以的。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
王天麟把从小到大关系要好的男同学都幻想了一遍,然后打了个寒颤。
恶心!太恶心了!都滚出他的脑海!
当然,这可能跟颜值也有关系,于是王天麟又照着自己喜欢的武打明星幻想了一下……毫无感觉,瘫倒在地的兄弟如实告知了真相。
心中一块高悬的巨石缓缓沉底,激起一阵尘埃后,终究归于平静。
这一回,王天麟笨拙地牵起江之衡的手,与江之衡额头碰额头,鼻尖碰鼻尖。
在所有的犹豫都消失后,他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爽起来。
“江老兄,我想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