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在宫中呆了一日,到了傍晚,便?请留在宫中。
苻煌道:“在外头呆够了?”
那倒也没有?。
“我想留在宫里,陪皇兄两日。”他笑着?说。
他这也是实话。
宫外快活是真的,但他想苻煌也是真的。
苻煌听了也没言语。
他当他是默认了,于是扭头对秦内监说:“劳烦内监大人着?人收拾一下东跨院。”
他要在宫里多呆两天。
谁知?道秦内监说:“王爷……住主殿吧?”
要他和苻煌同宿么?
也不是不可?以。
他在宫外半个月,整个京城都?逛了一遍,可?憋了太多的话要跟苻煌讲了。
到了晚上,他就先去浴殿沐浴了。他这次来,没带贴身衣物,反正以前苻煌也经常把他的衣服拿来给他穿,他都?习惯了。
但这次秦内监却拿来了一些他在宫里留下的旧衣衫。
苻晔很意外,可?还是老实穿上了。
他想苻煌对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怪不得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这位皇兄,还真是喜怒无?常。
苻煌很勤勉,一直忙到深夜,他撑不住就先躺下了。秦内监着?人在主?榻旁边又添置了新榻,但中间?比从前多放了个鲛绡屏风。他躺在榻上,仔细将他出宫开府前的情形都?想了一遍。
其?实苻煌要他出宫之前,他们俩感情是很好的,好到有?些不正常。琼林宴上他喝多了酒,模模糊糊记得苻煌还来看他,将他抱在怀中喂他喝醒酒汤,可?谓关爱有?加。
他正这样想着?,便?见几个红袍内官簇拥着?苻煌进来。
他就立即从榻上坐了起来。
屏风上透出溶溶烛晕,模糊能看到些许人影。苻煌身材高大,一身玄色春袍,在屏风上移动,模模糊糊,倒像是逶迤前行?的黑龙。
苻煌隔着?屏风看苻晔,模糊能看到他披散着?头发坐在榻上,身上只穿了雪白的中衣,赤着?脚,如花雪堆就的玉人。
大概这两日实在过于煎熬,以至于此刻昏沉沉如在梦中。
他走过屏风,就见苻晔坐在榻上,长发披散,两条腿屈起来,顶在胸前,笑着?看他。
那腿上盖着?的牡丹锦被金丝明艳,却都?不如他笑靥秾丽,像是一团光,直直地照进他黑洞洞的心里。
苻煌感觉自己额头青筋都?在跳动。
“皇兄这么晚才休息啊。”苻晔说。
苻煌“嗯”了一声,在龙榻上坐下,紧接着?便?看到一只素白的手握住屏风边缘,轻轻一推。
他们俩中间?便?再无?遮挡。
秦内监等人过来点上熏香。
苻煌随即就躺下来了。
苻晔坐了一会?,见秦内监偷偷抬头瞥了他一眼,默默地退下去,又叫其?他内官都?出去,只自己在外头守着?。
苻晔又问:“皇兄,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苻煌说:“……不用。”
苻晔又坐了一会?:“皇兄要睡了么?”
苻煌沉默了一会?,说:“你说你的。”
他这短暂的心软可?不得了了,苻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他讲他这半个月的所见所闻。
苻煌都?许久没见过这样鲜活的面孔了。他身边除了苻晔,是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大家都?和他一样死气沉沉。他本来只是躺着?听的,后来就侧过头,在那昏暗的烛光和氤氲的香雾里盯着?苻晔看。
苻晔坐在榻上,一条腿伸开,白嫩的脚搭在榻沿,他的脚踝也是极其?漂亮的,纤瘦,但有?男子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