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诗芸见时汐鼻头、眼眶泛红,问道:“你怎么了?哭了吗?”
“没有。”时汐低头说,“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了,想先回酒店。”
“我看你散会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因为今天要演讲,昨天有点失眠没睡好。”时汐胡诌完理由,又请示了一遍,“邓总监,我想回酒店,可以吗?”
邓诗芸视线穿过时汐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只见有三个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她收回视线看向时汐:“可以,我让人送你回酒店吧?”
时汐低着头,努力压抑着难过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谢谢邓总监,不用人送我,我打车就行。”
“那也行,开发票啊,回去可以报销。到了酒店去吃点饭。”
“好,那我先走了。”
时汐低着头与邓诗芸擦肩而过,快步向楼梯处走去。
他匆匆下楼,从一楼的感应门出去,没有查看周围,低下头点开手机的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
网约车几秒便接了单,地图上面显示车就在附近,即将抵达饭店门口。
时汐跑出院门,刚在马路边站好,接单的车就到了。他坐了进去,向司机报了手机尾号,随即关上车门。
网约车沿着饭店门口的这条路径直往前开着,目的地不是酒店,而是时汐那个六年未回的家。
周五下班高峰期,车走走停停。
时汐没有因为堵车而焦躁,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在眼眶中积聚已久的泪水随着他的眨眼从脸颊滑落……
开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听到后排很小声的抽泣声,抬眼看了下车内后视镜,随即直视前方:“遇到烦心事了?”
时汐继续看着窗外,敷衍地回应:“没有。”
“看开点,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很多事都看开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时汐扭头看了眼司机:“谢谢叔叔。”随即继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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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密码锁开启。
啪!
时汐开了灯,关了防盗门。
客厅一尘不染,物品摆放整齐,甚至比他走前还整齐。
他边走边打开各个房间的灯,所有的房间都打扫的很干净,卧室床单被罩和自己走前印象中好像不是同一套。
难道是孙阿姨来打扫了?时汐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六年前那晚,时汐和林宇、叶锦瑞去了派出所,之后没多久时临江、与香水厂、研究所有关的人以及孙阿姨全被带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孙阿姨在警方的审讯下坦白了这些年受时峰所托监视时汐一举一动,以及被时临江威胁,让他给时汐下药,将时汐带去研究所等事,但是对当年时峰炸死时汐父母,以及研究所用时汐的腺液生产香水这两件事并不知情。
时汐住在林宴姥爷家的那一年听叶爷爷说,参与绑架、情节较轻者刑期是五到十年,林家告诉孙阿姨,念在她多年照顾时汐勤勤恳恳、又没有伤害时汐的份上,可以轻判五年,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把这些年有关林家、时家的事外泄,林家关系网错综复杂,一旦传到林家耳朵里,可以随时想办法再送她进监狱。
所以孙阿姨出狱后应该不会再和林家、时家的人有任何来往了。
家里的密码只有时峰和孙阿姨知道,他之前回家当着如歌、林宴或者叶锦瑞等人的面开门时用的都是指纹,并没有告诉他们密码。
不是孙阿姨,又会是谁呢?总不会是田螺姑娘吧。
时汐今天脑子很乱,不想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