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归来。这时候夜幕早已降临,空中高悬着一轮圆月,清白的月光下,原该平坦的草原上却黑黝黝的凸凹不平,堆积的全是东枢士兵的尸体。

周围除了答答的马蹄声和偶尔响起来的一声凄厉鸦啼,堪称一片死寂。

赵贞骑在马上,看着这凄惨的场面,心里一动,想起了一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现在失败的是东枢军队,他还可以居高临下视察战场;若是失败的是自己呢?朱紫怕是只能在梦里见到自己了!

作为一个年轻的沙场老将,赵贞第一次对战争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当然,这个看法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火种,只有等到时机成熟,才可风助火力,终成燎原之势。

赵贞勒马停住,他的亲信都围了上来,其他人远远地等候着。

他吩咐身后的新军将领孙家毅和军师章子涵:“连夜派人挖一个万人坑,把这些人的遗体全掩埋了,坑要深挖,另外,表面不要留坟,直接平了,上面种上草,不要被人看出来。”

孙家毅和章子涵答应了一声,驰马离开,执行赵贞的命令去了。

赵贞又想了想,叫过后边的樊维斌和白子春:“开始在东枢国内散发舆论,渲染的重点是――国君因为一己之私,不顾百姓死活,发动不义战争,入侵大金,致使十万健儿命丧他国,无数家庭妻离子散。”

樊维斌和白子春领命而去。

南疆戍兵的将领郝精诚、军师王乃宇和赵贞的谋士田子敬催马上前:“王爷――”

“军需供应目前怎么样了?”月光下的赵贞,俊美的脸没有表情,脸色凝重。

田子敬拱手道:“户部的李元同试图拖延,被高老丞相申斥了一顿,如今换成了中立的华天勇;不过,即使没有朝廷的援助,咱们从南疆源源不断运过来的粮草,最短大概也能支持到五月底。”

赵贞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才道:“若是有意外发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郝精诚三人齐声道:“谨遵王爷之命!”

这三人中,田子敬是赵贞在北疆之战中,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跟着赵贞的时日虽短,但是私人感情很深,最是忠心耿耿。他看着赵贞,心里百感交集,道:“王爷,有事属下服其劳,您何必以身犯险?”

赵贞淡淡地道:“既然疖子一直在这里,与其让它日日肿痛,不如趁机挤了算了!”

“可是――”

“我意已定,不必多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