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山没有回应。
不消多时,被褥起起伏伏,薛韫山借着?被子的掩饰翻回身,像小媳妇似的躬身紧紧依偎在祝荷怀里。
闻着?祝荷身上淡淡的药味,薛韫山踢开被子闭上眼?。
困顿时,薛韫山模模糊糊想,茶莺莺身上为何有药味?
祝荷低头打量薛韫山,指尖轻挑起他的发丝。
夤夜,万籁俱静,唯有蝉声?不绝,生生不息。
一截清冷皎洁的月光穿过敞开的窗户折射进屋里,照得一寸地面明亮。
窗边简陋的梳妆台上,祝荷一袭素白?中衣,用手?支起下巴欣赏夜景,姿态闲适慵懒。
床榻之上,薛韫山睡得正熟。
不知过去多久,薛韫山身上黏腻,被硬生生热醒后他发现自己盖了被子,他忙不迭扯掉被子。
这一扯,薛韫山身侧空荡荡的,愣了一息,薛韫山急急忙忙下床,呼喊道:“茶莺莺,你?去哪”
话音戛然而止,薛韫山在下床后便瞥见左侧窗户边上坐着?一个女人。
是祝荷。
薛韫山面色疑惑,踱步过去:“茶莺莺,你?半夜不睡觉起来坐这干嘛?”
第40章 深夜炸更 他是什么很贱的男人吗
女人身形几不可察颤抖, 一言不发,薛韫山站在她?后面抱住她?,摇了摇她?的肩膀, 语气轻柔:“回去睡觉好不好?”
女人依然不见反应, 薛韫山奇怪抬头, 从梳妆台上的镜子里他清清楚楚地?看清女人的模样。
五官寡淡, 面有红疹, 在夜色的衬托下莫名瘆人。
不是他熟悉的容貌。
刹那间, 薛韫山瞪大眼?睛,如五雷轰顶, 他下意识松开她?,连连后退,概因退得仓促, 步履趔趄,险些摔倒。
待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薛韫山脸上的震惊骇然、不可置信依旧未散。
薛韫山跟见鬼似的哆嗦着?嘴唇, 质问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祝荷没动,幽幽道?:“发现了啊。”
“你究竟是谁?!”
“你是人是鬼?”
“茶莺莺呢?茶莺莺去哪了?”
“你快告诉我!说话?!”
薛韫山吼叫的声音响彻云霄, 屋外知了被惊得噤声。
周遭死寂压抑。
祝荷回眸,看着?如惊弓之鸟的薛韫山。
她?不再?压低声音,开口:“你说你作甚要半夜醒来??”
乍闻祝荷的声音,薛韫山身形大震,心中涌出惊涛骇浪。
面貌不同,可是声音、背影、面部轮廓、体香气息、眼?神?俱与?茶莺莺一模一样。
薛韫山经常会偷偷观察茶莺莺, 对她?自是熟悉,从祝荷开口,他哪能认不出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茶莺莺。
更何况过去两次与?茶莺莺相遇的画面出现, 他察觉到从前不曾在意的细节。
为何会抱错人?不是背影相似,而是就是同一个人。
为何知晓他怕狗?因为那人就是茶莺莺。
为何会在茶莺莺门口撞见她??因为这是她?的家。
桩桩件件的细枝末节如抽丝剥茧一般在薛韫山面前摊开,使得薛韫山无法自欺欺人,可是平心而论,他无法接受如此可怕的冲击。
“不可能,不可能......”薛韫山捂着?脸自言自语。
简直荒唐。
怎么?可能。
相比薛韫山,祝荷显得极为平静,淡淡地?注视要疯了的薛韫山。
须臾,薛韫山仰头,眼?眸赤红,他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