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锣鼓唢呐声中,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手中的纸钱高高一抛,放声哭嚎:“亲爹诶!是儿子不孝,给您送到这杀千刀的医院啊!”

“老头子诶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结果被缺德医生一治,命就没了!唉哟心……唉哟……心揪揪的疼哟……”

男人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妇人,身子歪斜,倒向一旁的棺材,声泪俱下。

医闹?

第一次见这阵仗,裴清芷心里发怵。

那些人在外面哭天抢地的,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人群形成一堵肉墙,把进出医院的路给堵死了。

“滴滴滴”

三四辆车停在外面,想进进不来,想倒车又倒不了,车主一直在急躁地狂按喇叭。

一个保安心急火燎地打着电话,向上级反应情况。

另外几个保安去拉围观群众,希望他们能让出一条道。

那些披麻戴孝的亲朋好友见状,哭闹得更厉害,逮着人就揪着衣领乱骂一通,从祖上十八代,喷到了子孙后三代。

一所救死扶伤的大型医院,愣是被搅成了鸡飞狗跳的菜市场。

裴清芷不敢出门,怯怯地退回急诊医疗中心。

“日他个狗娘的!害死我二叔的狗杂碎医生在哪儿!”

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紧随她的背影而来。

裴清芷前脚刚要踏进大门,后背被人猛地一推,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右脚脚踝一扭,“咔嚓”一声,她眼前似霹雳乍现,骨头碎裂般的钝痛霎时传开。

她疼得叫不出声来,右脚痛到发麻,像是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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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城(H)25.黏人(9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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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她无措地保持着狼狈难堪的动作,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汗涔涔的,环顾四周,想找个人帮帮她。

但是,刚刚推她的那个人,后面跟着一大波人。

他们像是泄洪般争先恐后地涌入大厅,冲进大厅的第一件事,便是砸医导台,一旦拽住了个医生或护士,就各种掐打踢踹。

病人和家属叫唤着,四处乱窜。

根本就没有人能注意到她。

“我去,闹这么大?!”

身后传来一道雄浑的男声,裴清芷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正赶过来。

他们纷纷踏入大厅,进行劝阻,维持秩序。

“起得来吗?”一只大掌递到她面前,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自然向内弯曲,食指指肚有一层薄茧。

裴清芷顺着那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往上看去。

危承穿着白大褂,里面那件V领设计的洗手服,微微显露出他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神情有些疲惫,头上还戴着一顶绿色手术帽,似乎是刚做完一台手术,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她忽然泪目,委屈地瘪了瘪嘴,“你怎么在这儿?”

“见你趴在这里的样子太蠢,便想过来看看笑话。”

“……”怎么办?她更想哭了。

她忍着痛楚,抬起小手,搭在他温暖的掌心上,尝试着挣扎了一下。

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疼得龇牙咧嘴的,腿部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娇气。”他在她身旁蹲下,见自己手指沾了血,便抓起她的手进行查看。

她刚刚摔倒时,手心和前臂不小心擦破了皮,鲜血沁了出来,黏上了些许尘土。

“手部擦伤,右脚脚踝肿胀青紫,剧烈疼痛,等下需要拍个片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