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真准备把命搭在这里?”
江映秋不去看他那张可恨的脸,可宁佛微的嗓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那样看好戏的意味,又仿佛是推心置腹的劝说。
“看着你们 惊讶的表情 ,我可真是心疼啊,但你们为什么要惊讶呢?从很久之前你不就 知 道了吗?想要让一个人做好人,需要花上百年去感化他,可人要是想堕落,却只要一瞬间,你们 这么尽心尽力,命都搭了半条在这,得到了什么呢?苍生不配啊。”
江映秋咳了口血:“你有病吧宁佛微,你还不配上 了,张口闭口苍生苍生,你知道苍生有多大吗?逼疯几个人你就 觉得你是真理了,老子比你十八代祖宗加起来都活得久,见过的人不比你多吗?”
宁佛微的目光阴沉下来。
他这人严格来说算两个,江映秋的话对翎卿的心魔那一半毫无影响,但是对于 另一半……真正的宁佛微来说,可就 太讨人厌了。
这样高不可攀的语气,总让他想起当年,他落选之后,被傅鹤从神国之中驱逐出 来时 的样子。
那时 的傅鹤也是这样,对他招招手,像是对待什么小猫小狗,让他们 走快一点,生怕他们 玷污了那里的空气一样,连一刻都不愿意让他多留。
手中的匕首化为 粉末落下,宁佛微随手把这些粉末撒掉,慢慢地说:
“你们 这些人,还真是和亦无殊一样,冥顽不灵。”
江映秋死到临头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客气地说:“说你傻你还不认,我要是因为 三言两语就 动摇,我早死在那位手里了,轮得到你?”
听他提起翎卿,宁佛微忽的露出 一个诡异的笑。
“江映秋,你不说我都忘了,说到翎卿,那你有没有想过,如 果没有翎卿,你们 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他站得高,看地上 的江映秋就 像在看一只蚂蚁。
一只,试图负隅顽抗的蚂蚁。
这位置和七千年前何其相似。
七千年前,他们 一个是被判处了死刑的犯人,一个是高高在上 的神使,他被吊在惩戒台上 ,被天雷打得遍体鳞伤,江映秋一身风流雅致,站在下方监刑。
而现在,就 好像时 空重演,只不过双方的位置互换。
轮到他来决定对方的生死了。
他心中涌出 极大的满足感 ,践踏着江映秋,就 好像连着傅鹤和亦无殊一起被他踩在了脚下。
“你分明看到了,不是吗?”宁佛微轻笑一声 ,“在七千年前,我曾经给你看过,你本来该有的命运,怎么,你忘了吗?”
他伸展手臂,将怀抱大大打开,恣意朝向 着天空。
大地之上 ,不祥的紫灰色烟雾升起。
他大笑:“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曾经的噩梦袭来,江映秋神魂巨震,再 也忍不住,煞白了脸色,忘了身上 的伤,展开扇子就 想将这些东西驱赶走。
可宁佛微早不是当年可比了。
这些日子里,他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世界汇聚而去的恶念,几乎是每一日,实力都在快速膨胀,就 想吸着水的海绵。
这些烟雾比上 一次更难缠,抽刀断水,水还有一瞬间的断流,可拿扇子去砍这些烟雾,却连一丝缝隙都劈不出 来。
况且,这次没有亦无殊,江映秋就 算想逃也逃不走,根本避无可避。
黑色烟雾化作血盆大口,猛然将他吞噬。
无数虚影扑面而来。
江映秋瞳孔放大,捂着胸口连连后退,陷入了什么噩梦一般。
“你本来的命运”宁佛微语气轻柔,说出 的话却仿佛一把小锥子,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