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身子骨,哪配得上这样的位置,”西宁王世子从容道,“既然是神使,自 然要选心怀大 义之人 ,只有一心为苍生奉献,才能担此重任,要说谁合适,余兄不就比我 合适多了吗?”
翎卿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茶馆里听个茶,凑了个,就替皇帝把太子定了。
神使全凭亦无殊选拔,哪轮得到这些人 凑一堆,喝杯茶,再你来 我 往几 句,就自 顾自 定下来 了?
别说这些人 ,就是沈眠以要自 请不再担任神使,还乡养老,也只有举荐的资格,至于举荐上去的人 用不用,全在亦无殊。
这些人 不会 以为,沈眠以弟子多,还全是神使,在这上头 他就有话语权了吧?
要是光凭着沈眠以举荐,就能成为所谓的预备神使,将来 再稳稳坐上神使之位了……沈眠以也不至于告假了,这些人 这么天真?
纯是当傻子骗啊。
翎卿对这位西宁王世子有点兴趣了,胆子忒大 ,编出这种弥天谎言,骗人 骗到了亦无殊头 上,这是打量着自 己 太弱太渺小,亦无殊注意不到他吗?
况且,以沈眠以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能放纵他们这么去诓亦无殊?
可惜这记忆是这少年的,看不全面。
西宁王世子还出现得频繁些,沈眠以是连面都 没漏过,全让西宁王世子做传话的人 。
那些人 得了西宁王世子承诺,尤其是那位余兄,面露自 得:“世子哪里的话?不过是年轻些罢了,大 人 选神使都 是二十出头 ,世子只是错过了好时候,万万不可自 轻。”
又一副主人 家的口气劝慰:
“当年大 人 怠慢之事,还请世子万万不必介怀,我 等 也听说过这事,决计非是大 人 有心,而 是被那魔物蛊惑了。”
旁边的人 接口:“这些年大 人 宠爱那魔物宠爱得紧,大 家明面上也只能奉承,可实际上什么样,谁不知道呢?”
话毕一声轻蔑的冷哼。
那位姓余的少年又道:“说起来 ,这事还多亏了世子,为大 家取下了一层蒙眼纱,要不是世子殿下舍身取义,世人 可还都 蒙在鼓里。”
“诸位这样说,就真是折煞我 了。”西宁王世子谦逊道,“我 也不过是有幸入了一回传说中的神岛,算是运气,当不得这样的赞誉。”
他回忆起往昔,微有些惆怅。
“说来 惭愧,当时竟然还是去竞选那魔物的伴读,不过算在下不辱使命,没白去一回,就那一眼,看清了那魔物的真面目。本不想说出来 的,毕竟这些话对大 人 实在不敬,可这些年来 ,看着大 人 被那魔物蛊惑,日渐宠爱,我 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这份谴责。”
这话一出,附议者众。
“自 然该说出来 ,不然旁人 还以为大 人 冷待王爷,是王爷之过。”
“就是,为何要替那魔物遮掩。”
这一出演下来 ,翎卿算是知道这些人 的口口声声杂种,源头 在何处了。
那亦无殊不让翎卿随意杀人 ,大 差不差,也是这位西宁王世子说出去的吧?
照这话术的熟稔程度,撒谎都 不脸红,不是头 一回这么干了吧?
翎卿素来 喜欢以险恶心思揣度别人 ,是不信有人 能高风亮节到这地步的。
别跟他说,这人 被他或者亦无殊落了面子,就记恨上了他,在外面诋毁造谣,造了三千年。
执念不死,人 也拖着一口气?
这也真是……好强的毅力。
最后的画面,终结于西宁王世子送客,他一直搭在腿上的手 抬起,比出了个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