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是这 低温有些折磨人,夜里盖几床被子都觉不出热,常冻得手脚麻痹,非要等太 阳出来了,照在他身上,再将被子从头盖到尾,才能捂出一点汗。
他打小 就没吃过苦,如今更不可能愿意吃苦。
“试过回春阵,也摆过火炉,还有往被子里塞暖水袋,用尽办法让屋里变得暖和一些,但没什么用,只要入了夜,把手放在火上烤都是一样的冷,只能拿活物取暖。”
准确来说 是活人的血,那些土匪的血淋在他身上,比冰天雪地中穿了十件大氅都管用。
翎卿折腾过其 他东西,见不凑效,就罢手了。
“本来打算拿非玙当暖手的,但他好像也扛不住,我挨着 他睡了半日他就着 了凉,想 来想 去,也只有折磨你这 个罪魁祸首了。”
之前几年也不是没打过亦无殊主意,但自己冰清玉洁一张床,怎么能让亦无殊糟蹋了,忍忍算了。
可昨夜天上漏雨,亦无殊非要挤上来。
久违地体验到了床上有个热源过后,翎卿有些舍不下了。
反正这 床也被亦无殊睡过一回了,再怎么也变不回他从前干干净净的床了,索性就这 样,亦无殊不是不让他杀人吗?那就让亦无殊给他扛着 。
亦无殊叹道:“那日不该带你出去的。”
“晚了。”翎卿拿手贴着 他脖颈取暖,闭上眼。
拜那位倒霉的西宁王所赐,从前还只是老神使知晓翎卿存在,神使们大多 知晓分寸,不会 拿着 亦无殊的事到处嚼舌根,但在亦无殊离席之后,地上的四方列国一夜之间得知了神明家中还有位小 殿下的事,各种 言论猜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但诸般言论,最后都只汇向了一个结论。
亦无殊是真爱重他身边这 个孩子。
世间并非只有人族,还有些山精鬼怪,族群大些的,自封个王也不是什么怪事。要说 龙族在青道洲一战中近乎于全 军覆没,但凤凰一族却还存于世,且是妖族中排得上号的大妖。
凤凰王位更替,邀了亦无殊前去观礼,亦无殊也给了他们这 个面子去了,等宴会 结束,十分自然地将桌上一盘果 子收进琉璃匣中,旁人问起,他就说 家中孩子爱吃。
全 然不顾什么脸面。
再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掐着 指头算,也只能找出那么几个重要的节日,但亦无殊却是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
世间只有几个节日没关系,只要他想 ,就一定能再掐出个节日来。
掐不出来,就全 世界去搜罗,总能挖出稀奇古怪的节日来。
“……你是说 ,今天是树妖一族的‘起来走走节’?”翎卿望着 手腕上新添的金镶玉镯子,有些迟钝地重复亦无殊的话。
他身上加起来块十斤的“石头”,明明坐在家里,愣是给了他一种 深陷泥沼的感觉,都快把他封印在了凳子上了。
桌上摆着 一盒莓果 ,亦无殊递给他。
亦无殊每日早晨照例去外边的仙山,日落而归,手里往往会 拎包糖或者其 他零嘴,若是去的远了,要出个远门,带回来的东西就会 更隆重一些。
人家是贼不走空,他是见着 什么都想 给翎卿带点回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天去打猎呢,凡是出门,不带个东西就不好进家门一样。
翎卿足不出户,就见到了雪山上被封入冰中的松枝,海边晶莹剔透的海螺、花束更是家常便饭。
有时 亦无殊看翎卿喜欢,还会 在院子里种 上几株,久而久之,城墙上都种 满了花。
当然,两人偶尔也会 吵架。
一次亦无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