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剩下的那一名土匪。
那人同样在惊恐地看着他,似乎觉得 他走火入魔发疯了,害怕自己 是下一个被他杀掉的人,于是先下手为强。
白刀子 进,红刀子 出。土匪头子 脱力地倒了下去,死的那一刻还在看着翎卿。
他忽然明白了这个孩子 刚才听他的话时,忽然露出的欣悦神色是为何。
因 为他想到了折磨他们的办法。
他听出了自己 在忏悔之下掩盖的杀意,就 像潜伏起来的毒龙,表面顺服,实际却思忖着如何反杀,于是顺水推舟放了他,就 是要看他们反悔、露出最丑恶的嘴脸、再自相残杀而死。
这个孩子 ,这个人……
土匪头子 死不瞑目。
翎卿轻松解决掉剩下那个人,跳过地上的尸体,稳稳落地,路过倒在小院中的夫妻两人身边时,眼里掠过一丝了然。
桌子 上摆着三碗粥,院子 里却只有两个人,摆明了是藏起来了一个。
看那两个红薯,一个鸡蛋的摆法,说不定藏起来的就 是他们的孩子 。
难怪这四个人在这找什么 东西。
哐当!翎卿一脚踩上什么 东西,他挪开脚,发现是一块木板。
空心的,下面应该是个地窖?
这木板的颜色和院子 里土壤的颜色一模一样,一眼都看不出分别来,非要走近了才能看到连接处留出的缝隙。
还挺隐蔽的。
他这一脚上去,对于下方的人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
下方立刻传来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蹲下身,隔着木板,看到一双惊恐的眼睛。
一丝香甜顺着缝隙溢出来,丝丝缕缕飘进他鼻尖。
嗯……好甜。
下面有什么 很甜的东西?
亦无 殊循着气息赶到时,看到的就 是这一幕。
夕阳落山的小院,农具落了一地,六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小院中,每一个都死相凄惨,最惨的那个被深深开膛破腹,内脏肠子 流了一地。
而翎卿掀开一块木板,正准备下去。
听到声音回 头时,手上的血都还没来得 及擦干净。
木板下,孩子 拼命捂住嘴,把自己 的虎口咬出了血印子 ,都没忍住一声声抽泣,眼泪糊得 满脸都是,眼看就 出气多进气少,快要哭的喘不上气了。
翎卿只看了一眼就 收回 目光,蹲下身,戳了戳孩子 。
见他没反应,就 自己 动手,从他胸口翻出了一块麦芽糖。
他打开油纸包,麦芽糖被孩子 的口水糊成了一团,还留着几个牙印,一眼就 能看出,这对孩子 是个十分珍惜的玩意儿,所以吃的十分节省,只舍得 在馋急了的时候舔两口。
翎卿皱了皱眉,把油纸包好,塞回 了他胸口。
然后他放下木板,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
“亦无 殊。”
这应该是他第 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口说话。
十分稚嫩而甜软的嗓音,唇角弯弯,抿出的小小凹陷盛着蜜一样。
“我 要那个。”翎卿高高兴兴指着地窖给 他看,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天真,“甜的糖,要没被吃过的。”
亦无 殊走到他面前,扶着他肩膀半跪下来,擦掉他嘴角残留的红薯,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又 在刻意蛊惑他们。”
他走进这里时,就 将几人的死因 看得 一清二楚,无 辜惨死的夫妻,被翎卿杀死的修士,还有自相残杀的三个土匪。
“他们不该死吗?”翎卿苦恼。
他一一列举,“他们杀人了呀,一整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