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 呼唤,翎卿薄薄的眼皮一动,从一夜颠倒中醒过来 。
光刺得 眼皮生疼,他撑着额斜靠在枕边换气。
亦无殊就睡在他手边,身上是 干爽的,床褥也都换过了,但翎卿还是 想踹他。
他是 被人叫醒的,侧耳听了片刻对面的话 ,轻声回应,“我即刻过去 。”
这种时刻本该懒怠得 不想动,他阖眼又缓了一刻钟,闻着亦无殊那边传递过来 的安宁檀香,起身披衣。
动作间察觉身上异样,低头看了眼,他全身上下少说挂了几公斤各色宝石,翡翠玛瑙就不提了,还有些稀奇的,只在古册中见 过,光是 十根手指就个 个 不落空,他现在往那一坐就能 开个 拍卖会。
“………………”
他忍住了把这堆石头全砸在亦无殊头上的冲动。
亦无殊睁开眼时,身旁已经空了。
余光中瞥到 什么,他撑着坐起身,一手挡着光,往笼边看去 。
翎卿穿戴整齐,身上被戴上去的珠宝卸了大半,一头白发懒得 搭理了似的,只在一侧肩上松松垮垮扎成一束,那只耳环倒还留着,藏在发丝后若隐若现。
见 他醒了,翎卿给自 己整理袖口的手停下,朝他投来 一个 微微带笑的目光。
“你要出 去 吗?”亦无殊打量他周身妥帖的衣衫。
“嗯,司家和卫家那边出了点事,谢景鸿和他们不熟,拿不准,问我要怎么处理,我得 过去 一趟。”
“那我……”
“你就不用去了。”翎卿后退一步,一手扶着笼门,侧脸时显出 十二万分文静美好的模样,说,“师尊,你不是 想知道,老魔尊对我做了什么吗?”
亦无殊:“嗯?”
“我现在就打算对你做,他对我做过的事情,”翎卿眉眼弯弯,轻声,“把你关起来 。”
“我确实说了,司家寿宴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但我可 没说,你知道之后,还有自 由。”
之前亦无殊不知道他身份,还在猜测试探。
可 如今知道了,又是 亲口承认,就算杀了百里璟就会死也不会犹豫,那翎卿怎么可 能 放他出 去 ?
“虽然你总是 不太在意自 己的命,但我还是 有些关心的,”他往自 己小臂上的莲花缠枝纹身上看了一眼,“有人告诉我,就算你杀了百里璟也死不了,但我实在想不起来 ,你究竟为什么死不了?不如你就在这里,自 己好好想一想,想起来 了,来 告诉我。”
他顿了顿,“还有百里璟,你就别想了,如今我实力比你强,轮不到 你杀。”
“原来 昨晚是 断头饭啊……”亦无殊感叹。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 ,也没什么不对,”翎卿说,他一手扶着笼子,纯金打造的牢笼衬着他白皙的指,掌心里的银光融入进去 ,“别试着在我离开之后逃走,你走不了。”
见 他动作,亦无殊轻松的神 色微敛。
“我知道师尊很厉害,就算我现在比你更强,也不可 能 远在万里之外还压制着你,所以我把自 己的一部分元神 留在这里了。”
翎卿收回手,自 然垂落在身边。
“你若是 强行从这里挣脱出 去 ,就需得 先毁了我的元神 ,若是 我那时候在和人交战,师尊,你就是 背后捅了我一刀,知道吗?”
“这次叫什么都没用了。”
他还记着在镜宗时,这人不要脸地自 称夫君,如今真合了枕,亦无殊倒还真能 叫上一叫了,只是 不管用罢。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笼门在眼前合拢,笼中那人将将醒来 ,鬓发松散,衣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