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对他 的识相很满意,纤细寒凉的手指探入他 发间,解了他 的发髻,掌心挨着他 的唇,去暖自己的血,另一只手背过身散开自己的发丝。
他 捂得轻率,没遮住,反而戳着了对方,亦无殊张口含了他 一截小指,含笑望着他 ,当真纵容到极点,什么事都能由着他 。
翎卿挨着他 ,蹭着他 ,雀啄食谷子似的,吃得酣畅,寒凉的呼吸也染上了温度,小巧鼻翼上泌出汗水,沿着鼻尖滴落,溅开小小的水花。
亦无殊予以予求,要拿他 解毒便容他 解毒,要拿他 暖手便任由他 贴蹭。
太过贴心,反而坏了事,翎卿神志迷离,还未走到正题,自己先撑不住了,亦无殊只是动了动腿,他 便跌落下去,伏在亦无殊颈边,细长的眉蹙起,檀口微张,不断喘着气 ,鬓发间一片潮热。
“我早说了给你太多了。”亦无殊拢住他 侧脸,拨弄着他 发丝,嗓音里压不住笑意,“要再试一次吗,嗯?翎卿,我给你机会啊。”
翎卿愤愤咬上他 手指。
“你不试的话,就换我了?”亦无殊慢条斯理撑起身,解了遮眼的纱帛。
长指握上翎卿小腿,沿着膝盖,碰到了自己曾经抵达过的远方,甚至从未踏寻过的、更深的,莲花深处。
他 像是蹲在池边等 一株欲要盛开的花,等 到地老天荒也无妨,只是这莲花开的好好的,忽然违背时 节,自己绽了一片花瓣,做出盛开的姿态,他 忽的没了耐性,不愿意等 下去了,亲自上手,将花瓣一一扯开。
还未到盛夏时 节的莲花只是个骨朵,撕开青皮才能窥见一丝粉色。
他 过分极了,赏玩不够,还要把 花瓣扯下来珍藏。
零落枝头再放入手心轻拢细碾,让那花汁沿着指缝流下,只余下满手花泥。
亦无殊撑着他 的脸,不让他 把 脸扭开,垂落的眼睫下是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问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
翎卿掀开潮湿的睫羽,眼里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眼珠琉璃一样剔透,他 不知想 到了什么,去寻他 的手指,呢喃:“怎么,终于 想 起我了吗?师尊。”
“你什么时 候知道的?”
翎卿轻轻吸气 ,上一秒还把 他 的手抓在手里,爱若珍宝地把 玩,下一秒就弃如敝履,丢了他 的手,转而去捂自己的小腹,对他 极为不满地踹了脚,“见你的第一眼。”
“什么时 候发现我认错人 的?”
“你看我的第一眼。”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翎卿意外地看了他 眼,似乎对他 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感 到分外不解,“杀完他 你是不是就要死了?就像当年 一样。”
“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翎卿说,“我把 一切都告诉你,你会推迟杀他 吗?”
他 还落在亦无殊手里,两人 再无比此刻亲密的时 候了,他 在这种情形下问亦无殊。
即便你会死,会忘记我,再也不会记起来,你会变成另一个人 ,可能永远不会再见到我……
你会犹豫吗?
“不会。”
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翎卿笑起来,透骨白的手攀着他 ,恍如一条毒蛇沿着爬了上去,对着他 吐出剧毒的吐息。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
亦无殊捻开他 腮边的发丝,摸了一手的热汗,忽的感 到一阵无力。
这个人 ,从镜宗弟子后山第一次见面便认出了他 ,但一个字都没向他 透露,毫不犹豫向他 拔刀,贯彻自己的承诺你若是和 我作对,我就杀了你。
解除误会也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