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 经没 有家了,出去也 找不到 归处,况且他这样的 冷血动物,也 适应不了外面的 世界,出去做什么呢?
地上留下了血脚印,鲜血沿着他的 衣服滑落,每一步都走在了血泊里。
亦无殊往天边看了眼 。
翎卿催促,“你看戏上瘾了?刚才站着不动,看了那半天还看不够?这会儿 可没 戏给你看了。”
嘴里催着人家,可他自己也 忍不住随之投去一眼 。
那边也 没 什么特殊的 啊。
只 有一片夕阳而已 。
随处可见的 夕阳有什么好 值得驻足的 ?
两天还剩下屈指可数的 几个时辰,可没 时间给他们浪费。
“怎么会?我 又不喜欢看什么戏,”亦无殊收回眼 神,目光描摹过他沾血的 脸,“我 就是 ……”
“就是 什么?”
亦无殊仓促地笑了声,声音忽然放的 很轻,“我 就是 ……想看他们嫉妒我 一下。”
“……什么?”
“翎卿,”亦无殊望向两人交握的 手,一直是 翎卿拉着他往前跑,匆促间胡乱牵起他几根手指头,看着很不走心似的 。
他手指动了动,从他手间挣脱出来,反握回去。
“我 想被他们嫉妒。”亦无殊低声说。
翎卿顿了顿,“你还有这么变态的 爱好 ?喜欢别人讨厌你?”
亦无殊敛颚笑了,想说什么,千言万语到 了唇边,又被他轻轻一卷,咽了下去,只 是 温和地看着他孤瘦的 背影。
翎卿无端感觉自己好 像又被摸了把尾巴。
……这人根本没 有那么无欲无求吧。
他其实知道温孤宴舟来过,听到 了亦无殊说的 那些话 。
这个人看着十分随和,不声不响间就摸清了每根脊梁骨的 偏向。
就跟有读心术似的 。
当着他的 面就万分温柔谦顺、处处顺着他的 毛捋,做出一副好 人模样,背地里倒是 张狂得很,还会跟人放狠话 。
“不走了。”亦无殊停下脚步。
翎卿被他带着停下,听到 他说,“往外跑也 跑不了多远了,你已 经到 极限了。”
不是 翎卿的 路走到 了尽头,而是 他的 身体撑不住了。
出来时还好 好 的 ,可这一段路走下来,竟然就到 了突破的 边缘。
强撑着杀出包围圈,走到 这里,已 经足够了。
再强行压抑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你杀人,修为会上涨?”亦无殊问。
翎卿沉默不语。
这是 他藏的 最深的 秘密,旁人只 知道他天赋异禀,修为涨的 很快,但谁也 不知道,这些修为中,有多少是 他自己修炼的 ,又有多少……是 通过杀戮获取的 。
他就没 听说过如此邪性的 神骨。
倘若真是 神明恩赐,那恩赐他的 神一定 是 个邪神。
他也 没 跟任何人说过这个秘密,多少还是 想给自己留张人皮,不至于 变成彻头彻尾的 怪物。
这一路走到 这里,又是 踏着无数血腥,那些流淌的 血好 似进了他的 身体,经脉撑得发疼,每走一步都像是 走在刀尖上。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 罪孽还是 恩赐。
“坐会儿 吧,”亦无殊拍拍墙垛,见是 干净的 ,便提了把翎卿的 腰,把人搂着抱起来,让他坐了上去,“这次是 真的 最后一片夕阳了。”
他做事不打招呼,上手就抱,翎卿差点动手打人。
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