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
“求你们了,放过我 !”
“我 再也……”
她常常觉得别人 蠢不可及,别人 都下了杀心,怎么还会祈求别人 能放过他,在死的时候喊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恬噪极了。
可她怎么想的到,临到死时,她嘴里也会喊出这样的话。
救救我 。
没人 能救她。
空中 雪白花瓣纷飞,真成了送葬的纸钱,周云意渐渐没了生息。
地上只余下一堆灰烬。
“剩下的就劳烦你们收拾一下。”翎卿头也不抬,对谢景鸿说。
谢景鸿没反应过来,“什 么?”
转眼间,狂风大作,狂乱无序的风刀子一样割在身上,众人 纷纷遮脸,躲避着无处不在的风刃,险些以为翎卿杀疯了,要把他们也一并除掉。
等到风停下,他们再去看,眼前已经失去了翎卿的踪影,一并消失的还有亦无殊。
狂风乍熄,乌云渐渐散去,一缕天光掉落下来。
仿佛是撕破了一层遮住天空的纸,露出下方蓝白澄净的底色。
夜晚已经过去。
天光大亮。
东方一轮红日跃出。
这景象日日都能看见,众人 还是头一回对日出起了这样的敬畏心,竟无一人 言语,沉默的看着这场日出。
不过一夜,竟有了恍如隔世 之感 。
谢景鸿环视四周,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原来翎卿是这个意思 。
翎卿又杀了人 ,还是顶着天谴硬杀。
他不能留,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天谴落下来,这里的人 都别想活。
这里一地鸡毛,就只有让他去收拾了。
……不然还能指望南荣掌门和秦太子吗?
这两 人 ,一个只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力无心,一个倒是有心……但要是让他来处理,怕是会把麻烦越处理越多。
谢景鸿拎了拎袖子,摆出帝王的威仪来,慢条斯理,转向早已失语的司家家主。
“家主大人 ,您将我 们请来,就是这个意图吗?”
“我 们险些就死在这里,死在令千金手中 ,您没点 什 么交代,要跟我 们说吗?”
司家家主简直是哑巴吃黄连。
事情 是周云意做的,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他但凡知道一点 ,都得提前把周云意给劈了!
可这些人 在鬼门关里七进七出,哪还顾得上这些。
事情 是在司家出的。
始作俑者也是司家的表小姐。
还有当年阙城的事。
晋国皇帝一只手随意地在桌上敲了一记。
“还有横宗的掌门阁下,之前可也是义 愤填膺得不行,木宗主一提,便立刻站出来仗义 执言,逼问 南荣掌门,义 正 言辞得很 啊,如此有底气,难道是知道什 么不成?”
他笑得温和极了。
“说起来,前段时间里,绮寒圣女可见了不少人 ,听闻横宗掌门也曾应邀前往,和圣女很 是推心置腹地谈了许久,也不是所谈的,和今日之事,有没有什 么联系?”
横宗掌门引火烧身,这下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木宗主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被人 家随随便便当刀子使,觉得自己掌握了旁人 不知的消息,心中 优越感 膨胀,被人 利用了个透,心里还对人 家感 恩戴德,觉得荣幸。
这边一一清算着,另一边,黄沙吹了满天,迷了人 眼。
魔域边境的黑色高墙上,百丈高墙矗立在修仙界和魔域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