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那人 才解下 了身上的棺材。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棺材落地 胀大,恢复了寻常大小 。
他扶着棺材,垂眸时黑发落下 ,姿态温顺而婉转,似在怀念,又透出一点疏离的冷淡,让人 捉摸不透。
陈最之正欣赏着美人 ,就见他推开 棺盖,自己躺了进去。
躺了进去!?
陈最之给惊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探头往里面一望,只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男人 的脸。
长手长脚,穿一身白衣服,死的还挺安详,这么久还在笑。
居然不是小 娘子 。
是个男人 。
难怪要离家出走呢。
少 年合衣躺下 去,贴着对 方的脸入睡,鬓边几缕发丝细碎蓬松,贴着细嫩的脸颊,压根就还毛都没长齐,青色血管静静流淌在白皙皮肤下 ,安静阖眼的模样比身旁的人 更像个死人 。
陈最之心里一动 ,问 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夏长嬴。”
对 方说完就合上棺盖,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陈最之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嘀咕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
人 在外面行走,有个把假名很常见。
但假名和假名也有区别 。
随随便便起个假名肯定 行不通,像那魔域的怜舟桁,就是个假名,但他的名字得到了天榜承认。
说明这就不是假名那么简单,而是彻底更改了自己的名字。
必须烧灵契,向 天地 起誓,彻底舍弃过去,才能得到天榜承认。
陈最之躺舒服了,顺嘴问 :“你今年多大了?”
“……”
这是嫌他烦不说话了?
陈最之好奇得抓心挠肺,拍胸脯保证,“就俩问 题,问 完了我就闭嘴,好吧?你说说嘛,我挺久没遇到你这么年轻的元婴了,不对 ,是从来没遇到过,你家里哪边的啊,这么厉害,祖坟冒出来的青烟得把方圆百里的天都给染了吧?”
元婴真没那么常见。
除了那些个顶尖宗门,在外面,元婴是要被人 叫做元婴老怪的。
现在突然冒出个小 怪。
看老妖怪看久了,偶尔看到个不老的,陈最之怪不适应的。
对 方说:“上个月刚满十八。”
陈最之欻一下 坐起来了,俩眼睛瞪得能脱眶。
他无声惊叹。
想过年轻,没想过这么夸张。
“好好好,最后一个问 题,你和这人 什么关系啊,他这是死了多久了?”陈最之还是好奇,俩男的还能抱一起睡?
他连姑娘都没抱过,属实缺点见识了。
陈最之想象了一下 ,要是一个男的跟他睡一起……
他感觉自己能把对 方甩飞出去。
“不知道。”那自称夏长嬴的少 年说,“还没过门就死了的伴侣怎么称呼?”
陈最之琢磨,“我的话那肯定 是亡妻,先室或者荆室好像也行,主要是我也没有婆娘,更没有死过婆娘,哪知道这些?你这还是个没过门的,更复杂了。前未婚妻?”
他翻了个身,隔着棺材和人 聊天,也是新奇。
“不过,最关键的问 题是,我媳妇肯定 是女的啊,你这是男的,我该从谁那边叫?想想就麻烦,要不你随便凑合一下 ?”
“那就叫亡妻吧。”夏长嬴低声说,“他去世一月了。”
陈最之搓着脸提神,脑海中有根筋突然被用力弹了一下 。
等等,夏长嬴上个月十八,这人 去世一个月,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