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说:“他 给 自己留了 退路, 不好杀, 打个半残最好。”
狡兔尚且有三窟, 怜舟桁这人行事风格诡谲, 深不可测, 在 蘅城经营如此之久,不可能束手就擒, 真打起来 很麻烦。
现在 这样刚刚好。
既不会让怜舟桁下定决心跟他 玉石俱焚。
也能让他 安分一段时间。
亦无 殊都排百里璟后面去了 ,怜舟桁自然更 不能成为例外 。
“走吧,回去休息。”翎卿惯例口头夸奖,“辛苦容容了 。”
“容容不辛苦,容容命苦。”奈云容容拖着调子,哀怨得很。
看翎卿不为所动,她磨了 磨牙,想扒住他 肩膀,想到翎卿不喜欢别人碰他 ,临时改了 方向,去抓他 袖子,眼巴巴地说:
“殿下我要放假!不会中途被您放小 蝴蝶抓回来 的 那种!”
反正长孙仪也回来 了 ,翎卿不缺人使唤,答应得很痛快。
“可以。”
“真的 吗?放多久?”奈云容容欢呼一声。
翎卿一手抱着长孙仪带回来 的 盒子,被抓着袖子很不方便。
“从现在 放到下次我有事想起你为止,现在 松手,我保证一个月想不起你。”
奈云容容果断收回手爪子,“别,我立刻就走,您专心做事,千万别想我。”
“嗯。”翎卿心不在 焉,扯回自己的 袖子。
他 的 人不方便久留,做完事就离开。
奈云容容更 是生怕多留一刻,就又被翎卿留了 下来 ,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极宴殿前只剩下晋国皇宫中的 禁卫军打扫战场。
还有长孙仪刚回来 ,看着就跟人大战了 一场,有事要跟翎卿交代,依旧留在 这没离开。
他 来 得晚,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只看到殿前的 混乱。
长孙仪向来 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性子,压不住心痒,问道:“殿下怎么知道晋国皇帝会跟咱们站在 一边?”
这就是他 和 温孤宴舟的 不同了 。
温孤宴舟陪着翎卿长大,对他 了 如指掌,到了 翎卿“手指头一动”,他 就能把翎卿的 心思猜个七七八八的 地步,不需要翎卿多说一个字,他 自己就会把翎卿的 想法完美地实施贯彻。
当然,这也有翎卿从不在 他 面前刻意 隐藏自己情绪的 因素在 内。
翎卿唯一一次藏起情绪,就是杀他 的 时候。
不过 ,按照温孤宴舟的 性子,就算他 真有什么事不懂,也一定不会问出 来 ,只会全装在 心里,面上绝对服从信赖。
长孙仪一个野生的 ,显然比温孤宴舟这种家养的 话多了 许多。
默契需要培养。
翎卿不是晋国皇帝,没有在 下属面前的 强装高深莫测的 爱好。
大家都是从老 魔尊手下走出 来 的 ,彼此知根知底,甚至互相撕咬求生过 ,长孙仪效忠于他 也不是因为他 有多神秘莫测,大可不必刻意 拉开距离。
“因为……”翎卿想回头去找亦无 殊,身后的 大殿先 一步传来 了 脚步声。
“因为那是朕答应了 尊上的 。”
大抵是身体真的 抱恙,晋国皇帝走路的 声音也跟幽灵一样。
翎卿回头。
来 到皇宫之后,第一次没有隔着屏风去看这位晋国皇帝。
殿内走出 的 人朝他 们笑了 下,竟然不是改头换面过 后、伪装成晋国二皇子的 模样,而是他 真正的 容貌。
一张俊极雅极的 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