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性情大变,也不是伤心难过得森*晚*整*理活不下去,整日以泪洗面。相反,他没有表露出一点难过,但他开始吃饭睡觉了。
翎卿入魔域九岁,十岁结丹成功,早已辟谷,不再需要进食。他本人还是个修练狂,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吃饭睡觉。
仗着 魔尊没把他放在眼里,翎卿抓紧了一切机会,拼命让自己变强。
一百年够干什么呢?对凡人来说,一百年可能就 是一生。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要是资质一般点的,一百年还不够普通人破个金丹。
但是对翎卿来说,一百年,他从无 到化神,一步跨越入云端。
他隐忍了一百年,收敛自己所有的锋芒,像一具行尸走 肉那 样活着 ,不敢让魔尊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向魔尊表露忠心,为的不就 是最后的结果吗?
可他居然把时间用在了这种事情上。
就 因为那 个人。
翎卿问他:“你都 要死了,整天开心什么?”
那 人说:“难道我要死了就 不能开心了吗?没必要,我还能看,能听 能说,还能吃饭睡觉,那 我就 开心,因为我还活着 。”
“只是活着 就 满足了?”
“当然不是,人活着 怎么能只活着 呢?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看遍这世间的风景,要开心每一天,这样才 算活过啊。”
那 人眉眼弯弯笑起来,明明坐在翎卿身前的阴影里,却好像在发光。
他看着 翎卿,忽而有了些感概,声音温和下去,叹息一样:
“这个世界很大啊,翎卿。”
两人面对面站着 ,一个双十年华不到,早已经 变得死气沉沉,另一个走 到了生命的尽头,却笑得全然无 所谓。
“你能教我什么?”翎卿突然问。
“你想学什么我就 教什么,我无 所不……”
那 人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遗憾地 说:“真倒霉,我现在已经 不是无 所不能了。”
他眼中笑意不改,“但应该还是比你知道的要多一些,你想学的我都 可以教。”
“教我做坏事也行?”
“行啊。”
“你不是什么名 门正 派的仙君吗?”翎卿扫过他那 一身惹眼的白衣。
那 人说:“可你没有生活在一个好人能活的地 方 啊。”
“要是……”
那 人没说完,仓促而遗憾地 笑了下,摸了摸翎卿的头发。
“算了,假设这些没有用,我还是来教你做个坏人吧。”
翎卿久久不语,奇迹般地 没躲,也没把他的手打下去。
“翎卿。”
那 人叫了他一声,短促地 笑了下。
“你要好好的啊。”
翎卿果然好好的。他没有因为男人的死而停下自己的脚步,连丝毫停歇都 不曾有,他一路前进,披荆斩棘,实力 越来越强,逐渐不再需要伪装,就 连目空一切的老魔尊都 开始警惕起他,戒备这个年龄连他岁数零头都 不到的少年,对他处处提防。
明明一切都 在变好,温孤宴舟的眼神却一日比一日晦涩。
他依旧笑着 ,让人琢磨不透。
可翎卿每在窗边多看一次黄昏,他身上的阴郁就 越浓重一分。
早晚有这一天。
奈云容容心知肚明。
温孤宴舟迟早控制不住自己。
但她没想到的是,温孤宴舟在痛苦中沉沦挣扎的结果,是选择喜欢上别人,背叛翎卿。
得不到回应,那 就 毁掉好了。
你不喜欢我,不愿意接受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