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宴祁终于选择问她的时候，陈乔突然就被迫褪去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她转眸看向他，放低水杯。

“不好。”

两字落，她说的很无力。

也不过多，向他释放她的情绪感受。

她知有些情绪如潮水般正朝她涌来，让她无处可逃，虽深深空虚无助的同时，她又竭尽全力的在摆脱。

直到两双眼睛持续相望着，他漆黑微冷的眉眼笔直的撞进她暴露情绪的眉眼，陈乔没吭声，他也没吭声，两人安安静静的。

到最后，女医生进来给徐宴祁换了最后一瓶药水，陈乔还是那样神色寡淡，平静的过分。

徐宴祁伸手过去，触摸了她的头，“会好的。”

“就当，你和他经历的事，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发生的。”

“那里的你和他，在过去，很好。”

他这话落，陈乔微一抬头，就看到他动作偏轻柔的抚着她的发丝，目光专注。

陈乔不自觉的，眼睛里就蕴起了雾气，蕴起那雾气后，她立马低眉，“徐宴祁，谢谢你。”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句谢谢，徐宴祁心里有些释怀。

他想到了他在路灯下抬头，脑子里当时浮现的都是陈乔和柏燃的那段深厚的感情经历，他眼睛被那光亮刺得特别生疼，心里很难释怀。

而此刻，他对她说，“陈乔，我希望你释怀。”

“错把停泊当靠岸，然后又该划着桨出发了。”

听到他这话，她抬头，在眼前的那一片雾气中，对上男人清晰到能数清睫毛根数的眉眼。

她看到了徐宴祁眼里的温柔，几乎都要化成水淌出来。

0175 柑橘

徐宴祁还有一瓶药水，陈乔重新躺上去睡了会儿。

她背对着徐宴祁的身子睡的，不知道是不是眼皮太沉了，没过去几分钟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后，她不知道的是背后的男人轻悄悄的伸了那只没输液的手过来，摸着她柔软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温柔。

陈乔就是在这安抚中睡的越来越沉，直到做了个短暂的梦，梦里有柏燃。

可能也不算是梦，只是一些刻骨的记忆。

选择复读那年，每到周末放假，柏燃都会去复读学校接她，两个小时骑着摩托车载着她，从镇上开到江州县城去。

路途很远，本来应该坐中巴，可柏燃狂妄的偏不干，就想带她放松放松，驾车兜风。

感受那清风拂面，感受那公路快意驰骋。

复读的那一年，每每到周末，陈乔都是心潮澎湃的，记忆很绵长，她因为柏燃，喜欢上了摩托、机车，她痴迷那两个车轮带风声的感觉，心情也会跟着随之飘荡。

到了县城后，柏燃带她去吃饭，每次都会给她选靠窗的位置，如果没有位置了，他还会加钱，跟人换位置，只是为了让陈乔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色。

陈乔喜欢江州镇，喜欢江州县，这里的任何一物，她都喜欢，柏燃知道。

她很爱自己的家乡，就像爱她自己一样。

选好位置，安排陈乔坐下之后，他会主动给她点餐，而不是等她来点餐。

陈乔跟柏燃吃饭从来不会经历，像她经常看到的那种场景。

对方请吃饭，问女生吃什么，而女生只会说随便。

陈乔想过，如果柏燃问她吃什么，她也一样会说随便。

不是客气，而是她没有忌口的，确实随便。

陈乔就这一点有问过柏燃，结果他说，他不想听女孩子说随便，尤其是她。

那时的气温温暖而舒适。

江州县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陈乔沉浸在柏燃给她制造的那样盎然的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