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真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

钱多多思索着发起呆,就在这时,感觉到环住她腰身的力道骤然一松。

陆齐铭放开了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干净纸杯,倒满热水,给她递过来。

“喝点水。”他说。

“……谢谢。”

自幼良好的家教使然,钱多多完全是习惯性地道谢,两只手同时伸出,接过纸杯,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

从庆典现场回来已经很晚,陆齐铭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物,本打算看会儿文件就睡觉,连天花板上的大灯都没开,只用书桌上的台灯取光。

护眼灯的光线很柔和,偏橘调的暖白,深浅不一地渗透进整个宿舍空间。

陆齐铭给姑娘倒完一杯水后,身子便懒洋洋往桌沿一靠,眼帘微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女孩整个人都粉绵绵的,喝水的动作也格外斯文。

刚洗过的长发已经吹得半干,柔顺而略微卷曲,海藻似的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容卸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副纯天然的妩媚与清灵。

唇瓣上染着的口红洗掉了,呈现出原本的柔粉色,饱满珠润,轻轻衔住白色纸杯的边沿,小口小口地抿。

陆齐铭视线落在她正在喝水的嘴巴上。

小巧的两片,看上去就很软,很甜,像果冻……

短短几秒,一股滚烫的躁动从男人的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

陆齐铭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她,转而拿起自己的玻璃杯,一仰头,将杯子里的剩水一饮而尽。

水是下午那会儿倒的,好几个钟头过去,此刻早已凉透。

但腹部底下的火,烧得过于旺。

那点冰冷的水液滑下去,无济于事,非但没有将火扑灭,反而像是泼到了烧红的铁板上,滋啦几声蒸发于虚无。

陆齐铭捏着杯子合了合眸,又用水壶给自己倒上新的一杯。

脸上的表情很冷静,矜平自若,不动声色。

那处却顶得像要爆裂开。

他是个正常的成熟男人,身体素质优良,体魄强健,血气方刚。

在遇到钱多多之前,他对男女之事没太大兴趣,偶尔出现一次生理需求,打几场球、攀几次岩,那些欲念就能在酣畅淋漓的暴汗中释放掉。

可是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的认知、行为、甚至是意识形态,有形和无形的一切世界,全部天翻地覆。

得不到的时候,朝思暮想,像中了邪。

得到以后,更是整个人都彻底疯魔,沉迷她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有多久没跟她亲近过了?

陆齐铭异常清楚地记得,他们最近一次,是在东北。

那时他们还在上一阶段的热恋期,如胶似漆。

去东北旅行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除了看风景、游玩、探望故人,别的时间,都待在酒店房间。

她是遥远的月,是柔软的纱,照耀他缠裹他。

也是娇柔又懵懂的铃兰,被他耐心又仔细地浇灌,身体力行,宠爱教导,在他身下绽放出最勾人最妖媚的艳景。

最近的一次,距离现在多少天?

葛东基地的一个半月,赫拉特维和的三百多天,这么多个寂寞的日夜,对于过去的陆齐铭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早就习以为常。

但得到了再剥夺,是最残忍的酷刑。

这几百个日与夜,他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沉进任务中,交战谈判,转移营救,几乎不敢让自己闲。

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发了疯般想念她。

然后,就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忆起她粉白两颊上氤氲的红晕,她哭吟时软糯糯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