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思索着,陆齐铭薄唇抿成一条锋利而笔直的线,微仰下颔,脖颈侧面数条盘错的青筋狰狞突显,竭尽全力地克制。
等待数秒钟,姑娘还是没有答话,只是呜呜哭个不停。
她仿佛一片生长在枝头的花,忽然遭遇夏季的狂风暴雨,在吹打摧折下零落,无助而又迷惘。
哭个不停,神态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招人心疼。
陆齐铭静了静,扣住她将她翻转过来,和他眼对上眼。
酒红色的地毯是防水材质,宽大柔软而又细密。
她两颊的颜色艳如榴花,双眸之中泪水涟涟。
媚得乱人心弦,艳得勾人心魄。
陆齐铭弯腰贴近她,嗓音沉沉,眸光折射出危险的黯:“说。”
钱多多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神色懵懂。
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态度强势,不容辩驳,带着军事化的命令。
……好凶。
这一刹那,钱多多突然感到铺天盖地的委屈,不再是流泪呜咽,而是直接抬起两手捂住脸,闷闷地低声哭起来。
陆齐铭见状,拧眉,一只手臂撑在她脑袋侧边支住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她脸蛋,语气轻几分:“疼了?”
温软的姑娘不知哪来一股气,羞恼地斥他:“你走开。”
这句话的本意是斥责,但她声线绵柔,两颊颜色娇得能掐出水来,破碎字音也跟梦中呓语似的,根本没有半点威慑性。
陆齐铭注视着她,眼底的神色不自觉便柔和下来。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说好了要帮我,想抵赖?”
“我、我没说过是这样帮你。”
钱多多面红耳赤地回怼,呼吸乱成麻:“是你太厚脸皮,硬拉着我……我根本就没有同意!”
钱多多实在羞恼至极,气不打一处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无赖?用混球来形容他都是轻的了,他的恶劣和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拿个大喇叭到菜市场,讲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程度。
对面。
陆齐铭听完姑娘的抗议,眉峰很细微地挑了下,语气散漫:“是吗。”
“当然是。”
她面红耳赤,软软地瞪他一眼,俨然一副无所畏惧豁出去的架势,脱口而出地骂他:“陆齐铭,以前是我对你太不了解,被你正人君子的表象所蒙骗,你混蛋,你是个混蛋。你人面兽心,你才是骗子,不要脸的流氓……”
陆齐铭被她骂得轻笑出声,吻住她的唇,缠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还有没有别的?”他在她唇齿间,低哑亲昵地问。
钱多多不解,泪晶晶的眼睛漫开疑惑。
嗯?什么别的?
他说:“你骂得好听。”
她:“……”
一个强悍骁勇的男人,拥有对的力量优势。身体力行,雷霆万钧。
钱多多的精神世界已经近乎混乱。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所有的意识都是模糊而虚幻的。
她像一只误入狼窝的羊,无法逃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
两条手臂抱紧陆齐铭的脖颈,只剩下求生本能般的攀缠,与毫不设防的依赖。
“多多。宝宝。”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传进她耳朵,低哑温和,回荡在她迷幻不清的意识中。
“说,你爱我。”那个声音格外耐心地引导她,薄唇吻着她耳廓的皮肤,温柔得教人心颤。
“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她脑子是混乱的,就这样在绝美的甘甜中被彻底蛊惑,轻泣着,乖巧温软:“陆齐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