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对中年夫妇离开,思索再三,才开口问:“我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他问得委婉,不是喜不喜欢他,而是,他是不是那个类型。他甚至为她找好了拒绝的理由。
他迟到地顿悟此刻,一点少年心事,在别人的十六七岁,在他的二十三岁。不在乎后座的人会不会醒,不在乎罗心是否会因此疏远他。那两个字依然烫嘴,他犹豫了很久才说,说完了也不必找补:是这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罗心还在玩那枚平安扣。玻璃种清澈,润得像捧了一汪清泉在手里,光是短暂地拿在手里也让人愉快。
会是吗?
她漫不经心地想,会吧。所谓喜欢,只是一种虚无缥缈抓不住的感觉。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现在可以简单的喜欢上,以后也可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简单的不喜欢了。
但莫关显然不是那些酒吧遇到的小男生,冲着她的脸和身材来,勾勾手就走,肉欲大于情感,睡一觉就散,省心得不得了。莫关还一声声叫她学姐,不断提醒她他们之间的联系。若他很快失了兴趣还好,但如果他纠缠到底,就是无尽的麻烦。
她打太极,把问题又还回去:“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呢?”
“都不会怎么样啊,”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莫关不能说是失望,但语气松散下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而已。”他想了想又说,“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这不是很正常吗?要是有这么巧的双向奔赴,我不如现在去买刮刮乐,指不定能中个大奖。”
哈。罗心被他说笑了。
她说:“我记得门口就有福彩站,去买一张吧。”
“啊?”
“谁也不做决定,交给运气,怎么样?”她想到一点有意思的,“如果你是什么也没中的倒霉蛋,那就来当我的幸运儿。”
莫关想,今晚喝的那点酒都吐了,他不应该觉得上头才对。
他向来是不屑当所谓幸运儿的:从小不乏有人说他投了好胎,听多了实在烦人。但罗心那话里仿佛有钩子,他像贪一块肉吃就上钩的鱼,被扯得找不着北,只能晕头转向地应,好。
“那就走吧。”愉快地做了决定,罗心把钥匙收进口袋,直起身。
后座那位依旧纹丝不动。她看了看,抓了手边的一包纸巾扔到沈琮脸上,提高声音:“醒醒儿子,到家了。”
“……”
沈琮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揉搓被砸到的颧骨,堂堂复活。
“青天大老爷!妈打人,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解开安全带下车,关门前冷漠地吐出一个音:“……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