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凶手。”

“肖良才、吕萍、肖建波、梁婷、肖恩华、方立,这六个人里,拥有凶手气质,能够有这个执行力去结束一个人生命的,就只有肖恩华、肖建波和方立三人,当侦探过程逐步排除掉肖恩华本人、肖建波和被雇佣的外来者之后,对我来说,唯一的解事实上就只有方立,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给他找到动机而已。”

“遗憾的是,这样的思路只适合我,并不能在局里推广,我没有侦查权,接触不到证据,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也不能决定案件的侦破进程,如果没取到梁婷的证言,这个想法影响不到案件的发展,所以我才能如此大胆地假设求证。对于有执法权的诸位来说,这种思维模式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们会接触到大量的一手证据,而这种先入为主,由思维主导的破案方式,也许会导致你们不知觉地对证据做了倾向性筛选,反而成为揭露真相的阻碍,制造出冤假错案。所以我也是有言在先,这种方法只能作为参考,也正是因为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在肖良才身上,我才能关注方立,起到查遗补漏的偏师作用。”

“至于肖恩华为什么单单搁下方立的50万元不给交代呢个中原因,我也只能猜测,无法求证了。”刘瑕在阵阵轻笑声中继续说道,“在这么多讯问中,大家对肖恩华的性格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做事到位、讲义气、靠谱,用吕萍的话来说,对谁都会有个交代,你可以说,抛开骗保这点来讲,他确实是个好人。甚至于骗保这点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他已经山穷水尽,借遍了亲戚朋友,得有个交代,而骗保他也是骗保险公司的钱,不管怎么坏,他也是为了还钱。”

“保险公司也很可怜的”连景云露出哀怨的表情,众人都笑。刘瑕也笑,“但我注意到了这番供述里自相矛盾的点肖建波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也是肖恩华的债主,但肖恩华从未对他说过何时会还钱。”

“当然,很多人都会说,肖恩华也许是觉得吕萍会为他还掉所有欠债,自己无需特意打招呼。但肖恩华去南非,是去赴死的,这是一次精心安排的自杀,但他不能留下文字遗嘱,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死得无声无息,不能好好告别,这件事都比单纯的死亡要更可怕,以肖恩华的性格,如果他打算给个交代的话,他一定会自己表达,在这一点上,我信任方立的判断,肖恩华不是没来得及交代,他是已经不打算交代了。1200万的赔偿金,看似很多,但要完全填补他留下的债务漏洞,恐怕还有些勉强虽然说人死债灭,只要肖良才放弃继承,他的所有债务都会化为乌有,但那是说正规途径,吕萍和肖良才未必能彻底摆脱小贷公司,扣除这笔钱之后,余下400万能够肖良才花用几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对肖恩华来说,他没有可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只能选择妻子和孩子,肖建波、方立这都被排除在了交代的范围之外。”

“但他会不会顾虑到方立可能产生的情绪呢他就不怕方立反水吗”刘瑕摇摇头,“肖恩华也许有过犹豫,但在心里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对不起方立,他在发达时,对方立的交代已经够多了,方立一直跟着他,一个普通二本生,家里没钱没势,进公司时什么也不懂,八年后在s市都要安家了,这一切,还不是他给方立的吗他都要拿命换钱了,方立难道还会要回那50万对肖恩华来说,方立只要够到位,就不会要这笔钱的,而方立也的确一直以来都很到位事实上,我甚至一直在怀疑,肖恩华到底是怎么拉住方立的手的以他跌落时的身体姿态,如果不是方立对他伸出手,肖恩华很难准确地抓住他的胳膊。”

办公室沉默下来,即使是看惯了阴暗面的警察,也无法继续保持玩笑心态,张组长叹了口气,“一时冲动,一念之差。”

“搞定了”两个警察匆匆走进办公室,献上一份卷宗,“张局您看,梁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