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她们那头瞧了眼,没啥她能帮忙的,俩姑娘头挨着头小声说着话,相处挺好。她绕到大舅母旁边的小马扎坐下,双手对准灶膛口烤火,随口问道:“咋没看见黄婶儿?”

“我娘在屋里纳鞋底呢。”刘稻草扭头说一句。

“屋里多冷啊,咋没叫她来灶房,这里又暖和又热闹。”桃花笑着说。

“我娘她,她……”刘稻草支支吾吾。

桃花有些茫然,正想问咋了,胳膊肘便被大舅母撞了一下。她立马闭上嘴,扭头瞅她老人家,大舅母冲她一顿挤眉弄眼。

桃花张嘴做口型,无声询问:咋了?

大舅母夹着火钳的手摆了摆:没咋。

这样子可不像没咋啊,桃花琢磨了一下,见她老人家别别扭扭的,有些回过味儿来,心下顿时一乐。

如今这山里头的,除了一个林爷爷,就只剩下刘稻草母女俩和他们没啥“血缘关系”,甚至连亲朋好友都算不上,顶顶的陌生人。许是性格的原因,黄婶儿没有稻草这般外向,平日里话也不多,家里需要搭把手的活儿她就使唤稻草,若是没啥事儿,她能一整日待在屋里不出来。

不熟悉是一个原因,还有个估计是因着家里汉子太多,甭管是老的少的,乌泱泱一群,就连底下一连串的娃子都是调皮的男娃,她们自家人觉得家中热闹,但她们母女这些年相依为命,怕是早已习惯清净。

骤然换个环境,习惯不同,人不熟,估计哪儿哪儿都别扭的慌。

宁可一个人待着,也不乐意往热火朝天的灶房凑。

一次两次就罢,次数多了,爱避着人的习惯自然会给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大舅母心头定会寻思黄婶儿是不是不乐意和她们处,她又是大丫姐的救命恩人,陈家对她们母女只有说不完的感谢,咋可能会有不满?察觉到她回避的态度,估摸着大舅母心头还揣揣不安,觉得是她们哪儿没做好。

就好比贵客住在你家,对方表现出哪儿不自在,朴实的人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会觉得客人不对。

三花她们把菜摘完,灶房里没啥活计了,二嫂就让她们去把林子里的人叫回来,准备摆碗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