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们,他可就不管了,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叫他们要吃酒自个倒去,他可不给他们倒酒。

都是一道长大的兄弟,自然没这般讲究,都起身拎着酒坛子自个满上。

三叔公和陈大舅他们吃着酒聊明年开春播种的话题,老一辈的都爱惦记田里土里那点活计。这里没有外人,陈大舅又问了存粮的事儿:“您家存没存啊?可得上心,眼下瞧着形势不太乐观。”

“原本叫存粮,我还糊涂呢,咋突然就要存粮了,这两年天公也作美,没旱没涝,年年收获都不错。后头的事就别提了,反正好歹是存上了!”三叔公叹气,这李春英回家一趟,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便叫儿子儿媳去镇上瞅瞅啥情况,这一瞅,好么,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那还愣着干啥?全家齐上阵偷偷去山里挖了个洞,连夜就把粮食给藏上了。

三叔公人老成精,他吃过的饭比年轻人吃过的粗盐还多,一琢磨就晓得这世道怕是不太安稳,他是陈氏老人了,不可能明知外头不对,还不通知族里一声。不过陈家那些族人,有一个算一个,怕是没一家把他的话听进去。

毕竟世道安稳这么多年,突然说要存粮,他们表面上点头应好,背地里还不知咋说他人老颠了呢。

陈二牛听了一耳朵三叔公他们说存粮的事儿,他家也是第一批被通知存粮的,陈二牛没啥脑子,倒是吴招娣一口便应了下来,她整日往山里钻,对山里地势都熟悉。陈二牛原本想着存粮,那就存在家里呗,却被吴招娣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大骂蠢牛,隔日夫妻俩便去了山里一趟。

“存着呢,地方可隐秘了。”陈二牛喝了两碗酒脑子便开始发晕,差点把自家藏粮食的地儿给说出来,好悬被卫大虎用酒给他灌嘴里才堵住。

“赶紧闭嘴吧你,喝两口马尿脑子就不清醒了,回头吃酒不叫你了。”卫大虎恨铁不成钢,说啥啊说,甭管关系再好,这事儿都得把嘴巴闭严实了,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

吴招娣坐在妇人那头,见此狠狠吁出一口气,她恶狠狠地瞪了自个男人一眼,真就是头蠢牛,三叔公说的对,当初婆母生他就是忘了把脑子带出来,光给了个健壮四肢,个缺心眼的憨货!

桃花夹了一块兔肉,她也喜欢辣子的味道,慢慢嚼着骨头吃,滋味好的不得了。若是辣着了,便舀一碗酸菜肉片汤喝,大舅母家的酸菜腌的入味儿,她没放多少酸菜,但那汤喝着可得劲儿,酸酸脆脆的酸菜,鲜香的肉片,滋味别提多爽口了。

方秋燕和她差不多的口味,俩人就盯着面前这碗兔肉吃,啃了一地的骨头。桃花的腿时不时被狗尾巴扫一下,痒痒的,忍不住想挠。

全村的狗今日都来了卫家,小虎作为家犬,半点不护食,它摇着小尾巴,满桌子乱拱,真是四面八方都在掉骨头,吃不完,根本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