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好插话只是默默坐在一边。
她们母女的对话还在继续,楚夫人只是叹息:“可你那弟弟,我现在着实不好说什么,侯府真交给他们,也是迟早败落,这些年我在想周全的法子,想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思梅瞧了一眼婉潞,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含笑道:“娘,除了大弟弟,还有三弟六弟呢,他们的媳妇都是好的,您还有许多的媳妇福呢,操心那个做什么?”
话已经说到婉潞身上,婉潞只得应道:“大姐姐说的对,侯府不是一个人的侯府,还有我们这许多人呢。”楚夫人脸上露出舒展笑容:“六奶奶,我就知道你极识大体,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侯府不能只靠谁去撑着,也不能看着跨掉。”
婉潞行礼下去,浑身只觉得有些冰冷,但婆婆的教训她要听着:“媳妇恭领婆婆教导。”楚夫人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但声音有些许庄重:“六奶奶,这话望你记在心里,你是赵家媳妇,日后我们老人家不在了,分了家,老六也是定安侯的弟弟,真有个万一,谁也跑不了。”
婉潞觉得那冰冷开始从心蔓延,一直蔓延到全身,冷的仿佛舌头都冻在那里,耳边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只能听到那个声音恭敬地道:“媳妇是赵家媳妇,从嫁进赵家那一日就知道,一生荣辱皆系于赵家。”想起那日走廊之上,所说的牺牲,原来不光是思聪被牺牲,连自己夫妻,甚至可能包括自己的孩子们,都要为了赵家荣光而牺牲。这,或许就是世家子不能逃过的命运。
从楚夫人上房里出来,婉潞只觉得头晕脑胀,方才自己说完话之后楚夫人的反应全记不得了,只有楚夫人的那句好媳妇,婉潞觉得面上湿湿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仰头去看天,今日天色很好,有飞鸟掠过蓝天,想起在金陵时候那快乐的日子。
婉潞的眼泪流的更凶,既然牺牲不可避免,那牺牲也要有所价值,而不是任由别人拿着自己的牺牲去糟蹋。婉潞觉得泪都流回眼里,身后跟着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风吹着婉潞的衣衫,过了许久婉潞才重新迈开步子,脸上已经看不出刚才哭泣的样子,重新是平时的温和淡然,没有说话就继续往自己的小院走。
院里风景和原先并没任何变化,高大的公孙树下放着竹榻,旁边篾几上摆着冰镇的果子,春燕坐在小凳上在那里做针线。瑾姐儿和福姐儿在那里玩耍,奶妈们在那里边看着她们玩耍边在那说闲话,丫鬟们坐在廊下,有闲聊的,也有打瞌睡的。
看见婉潞她们走进来,春燕忙迎上前:“姑娘回来了?方才就听说您离开了太太的上房,还预备了冰镇的果子呢,怎么这会才到,是不是拐到别的院去了?”瑾姐儿见娘回来,把福姐儿扔到一边就扑上去抱住婉潞的大腿:“娘,我要去舅舅家,舅舅说要回乡祭祖,我要跟着他去。”
不等婉潞回答,福姐儿也摇摇摆摆走上来抱住婉潞的另一支大腿,抬头瞧着婉潞,嘴里学着姐姐说话:“要去,要去。”低头看着两个孩子,为了他们也不能让牺牲白费,不然填了自己夫妻不算,还要把他们也填进去。
婉潞拖着她们两个来到竹榻那里坐下,把福姐儿抱在怀里喂她水喝,这才问春燕:“德哥儿呢?”瑾姐儿自己爬到竹榻上靠着婉潞坐下,嘴一瘪就说:“弟弟只会睡觉,到现在都没睡醒,娘他真不乖。”婉潞哑然失笑,摸摸瑾姐儿的头:“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成天闹个不停,女孩家就要像女孩,明儿开始跟你董妈妈学针线。”
瑾姐儿被娘说了,立即低下头,小嘴撅了起来,春燕笑着说:“姑娘,姐儿要学针线也太早了些,她到今年九月才满六岁呢。”瑾姐儿听了春燕的话,连连点头捧着脸对婉潞说:“娘,董妈妈说的对,我才六岁,等七岁的时候再学针线。”
婉潞拍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