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爷没了,想着山高水长,现在家里家计艰难,哪还有这么一笔路费过来奔丧,也只有等以后有了机会上京时候再顺路来一趟。谁知过不了两天,这边又来人,来的是族里的,称朱氏这个继母百般虐待婉潞,偏生面子上的事又做的极好,知道婉潞的婆家是赵家这种积年的世家,给婉潞预备的嫁妆倒很丰厚,害得婉潞有口难言,当了人还要赞朱氏极好。
这旁的倒罢了,一听到丰厚嫁妆这几个字,顿时想起当年李氏出嫁的嫁妆也是很丰厚的,朱氏给婉潞预备的嫁妆里面,定有当年李氏的一份,若把婉潞接回来,这笔嫁妆也就跟着到了自家。那时自家就把嫁妆握在手中,用银器换了金饰,时物换了古董,潞绸换了京缎,这样一来,少说也能挪出数千两银子。
横竖婉潞只知道那些箱子总数不少,就算开了箱子,也只当这些东西是当年朱氏换出来的,怎会想到自家身上?主意打定,这才撺掇大老爷,让他派自己来接婉潞。
李大老爷本不想的,只是备不住李三老爷在那里说,就这么个外甥女,自己不疼谁人疼?又加上陈妈妈在旁边搬嘴,说这朱氏确不是什么好人,李大老爷想着婉潞要嫁的是积年的世家,也该教教她礼仪规矩,这才答应,那晓得他肚里打的是这主意。
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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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李三老爷肚皮里的官司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打的名号也是为了外甥女好,和人说起一句句也是外甥女失父失母,这些做舅舅的再不心疼一点,那日子过成什么样了?说的次数多了,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的心疼那个外甥女,才要来接她的。
至于那些钱财,外甥女孝敬舅舅是天经地义的,也早把朱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来的。听到朱氏这样说,恨的咬牙切齿地道:“好好,你说我泼你脏水,我可是有人证的。”
说着喊一声来人,陈妈妈早在外面等着他这声喊的,几步跨了进来,扑通一声给李三老爷跪下:“三老爷,自从这妇人进了平家门,挑唆的老太太老爷们都听她的,不心疼婉姐儿,把老奴也赶了出去,三老爷,你可要为婉姐儿做主啊。”
说着陈妈妈就大哭起来,李三老爷得意地看一眼朱氏:“人证在此,你连我姐姐的一个陪房都容不得,还把她赶出平家,对我姐姐的骨肉自然更是容不得,你当我们李家全是死人吗?”
朱氏从一看到陈妈妈时候心里的那丝不安此时就更蔓延了,但她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况且自己行的正,坐的端,哪怕这样一个刁奴的指控?身子依旧坐的端端正正,看着李三老爷,下巴微微一抬:“三老爷,我倒不晓得,哪家主人不会去斥责做错事的下人?再则当日本是让她回乡荣养,银子身契都给了她,做主的也是老太太,怎么此时倒口口声声说起我的不是来?我倒想问问,三老爷一不姓平,二来多年没有通过音信,你要给大姑娘做主的话,说出去也没多少人信吧?”
这话直戳中李三老爷的疼处,他本就是冲着银子来的,还在想辙的时候,朱氏已经站起身,她起身时候的气势过足,李三老爷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朱氏也不看他:“三老爷,你既是大姑娘的舅舅,我们也是亲戚,在情在理,都该安置你的,只是这里姓平,平家人的事不劳李家人来管。”
说着袖子一甩,转身而去,李三老爷气的脸都白了,顺手拿起茶碗就往地上砸,杨妈妈急忙过去接住那碗,嘴里还道:“李三老爷,你李家家大势大,自然不在乎这么几个茶碗,我平家已经穷了这么久了,这几个茶碗还要留着待客的。”
李三老爷本有心病,被杨妈妈这一说心里更怒,抬脚就往她身上踢去:“刁主必有刁奴,也不晓得婉姐儿在这家里,受了多少气?”杨妈妈身子一侧,李三老爷那脚只踢到她胳膊,杨妈妈也不伸手拍灰,只是连声应是:“是是,你心疼我们大姑娘,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