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轻声地道:“六婶婶再不会说话,也比我好。”婉潞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问起周氏怀这胎的情形,叶氏瞧着儿媳的肚子,脸上的笑容十分慈爱:“这胎要是个孙女就好,这离京半年了,总想起老四家的两个闺女来。”
周氏心里想的也是要是个女儿就好,只是这历来都是多子多福,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好容易又怀一胎,再多个儿子也不为多,听到婆婆这样说,心里漫起喜悦,只是微笑不说话。
婉潞已经笑了:“二婶子慈爱,自当心想事成。”叶氏嗯了一声,三人又说些别的话,见叶氏婆媳在外面过的极好,婉潞轻轻一摸肚子,不让婆婆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是对的,不然就出不了京,三年离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通州码头上了船,二老爷帮忙寻的船只,春汛还没到,运河水不算满,大船还不能下水,只得写了两个船,一个乘了他们夫妇和仆人,另一个乘了两位师爷和所带行李。
赵思贤白日里不在舱里,常去另一艘船请教两位师爷,这两位都是常年为幕的,若不是因了赵思贤是定安侯府的人,他们怎肯屈就一小小知县幕僚?
赵思贤明白底里,极其礼遇他们,婉潞也常吩咐秋烟送去些酒水茶果以供他们在船上解闷。船舱虽然不大,但比起马车还是要宽大许多,智哥儿已在学走路,婉潞常倚在窗下,边做着针线,边看着儿子学步,偶尔抬起头瞧瞧岸上景色。
越往南边走,这天气也就越热,****更加浓烈,岸两边的庄户人忙着下地插秧,牧童赶着水牛下河洗澡,不时还能传来牧童信口吹的笛声。桃花已经开的火红一片,还有金灿灿的油菜花夹杂其中。打开窗户,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春风,婉潞觉得整颗心都被柔软的东西填满,不必想着早起再给公婆问安,怎么应酬妯娌,只有一家三口在这里。
时令进入二月中的时候,旅程已经到了末尾,到扬州换乘江船,还有两日就能到金陵府了。想起书上说过无数次的前朝故都,婉潞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瞧瞧那秦淮风光。
船停在码头,只等着下人去寻好江船就换船过去,智哥儿已经能站的很稳当,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在船舱里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秋烟和奶妈她们手里拿着布老虎这类,不时在逗他:“哥儿往这边来。”智哥儿每次都是皱着小眉头仔细思索,是去找布老虎呢还是要好吃的。
他已不是初生时那脸面糊涂的模样,渐长渐与赵思贤脸面相似,特别是皱着小眉头努力思索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婉潞张开双手:“来,来娘这里。”
于是智哥儿就丢掉好吃好玩的诱惑,一步步往婉潞那边走,大人两步就能跨过的距离,智哥儿足足走了七步才到,婉潞接住儿子,刚要抱起称赞他,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码头里喧闹也是常事,婉潞皱一皱眉,依旧从秋烟手里捧着的盘子里拿出一块蜜饯奖励儿子。智哥儿除了在走路,这些日子也在出牙,拿着蜜饯在那里咬个不停,蜜饯上印了不少小牙印。
奶妈在旁边笑着道:“还是奶奶的主意好,不然哥儿这几日出牙,咬的人都受不了。”听到自己被提起,智哥儿仰起小脸瞧瞧奶妈,露出一排小牙笑了笑,接着就继续低头和那块蜜饯做斗争去了。
婉潞摸一摸儿子的头,外面的喧闹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大起来,秋烟皱眉,转身出去让下人喝止,虽说是人来人往的码头,但婉潞他们的船是停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船上还挂了江宁县正堂的灯笼,按说见了官船,就该小心些才是,怎么喧闹越来越大?
喧闹声已经近了船,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和女人的哭泣,这动静让婉潞的眉头皱的更紧,这哭声不但没有随着呵斥停止,反而越来越大:“你这黑了心的拐子,我清清白白的人,休想把我拐去做人的小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