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让人调桌子拿出牌的秦氏听到了,笑着抬头:“昨儿我还听那嬷嬷说,姐儿的针线学的极好,绣的那花虽没有香,也活灵活现。”一说瑾姐儿的针线,楚夫人就得意地把一只脚高高翘起:“瞧瞧,这鞋子就是你侄女做给我的,别说她这一点点大的孩子,你大姐也是极聪明的人了,也要到十二三岁才能做的那么好呢。”
楚夫人是极庄重的,秦氏哪曾见过她这样,那鞋虽普通,不过就是软底上用蓝布做了鞋帮,上面绣了几朵花。再一瞧那针脚细密,秦氏笑了:“婆婆您这是故意打媳妇的脸,明知道媳妇的针线做的不好。”秦氏样样都能干,就是针线上要差了些,到现在赵三爷的贴身内衣和鞋袜这些,都要针线上人裁出样子,秦氏不过就用针联起来就算自己做的。
楚夫人已经把脚放下,故意道:“我就要让你瞧瞧,好回去让碧姐儿好好学了针线。”秦氏笑的前仰后合,用手搭着瑾姐儿的肩:“也不知道姐儿这样能干,以后嫁到谁家?”一说嫁人楚夫人就沉默了,原来做媳妇的时候还有些埋怨月太君管孙女们的婚事管的太宽,现在自己的孙女们要议婚了,楚夫人才发现,自己只怕比月太君当年还要焦灼上几分。
一说到婚事,瑾姐儿就害羞了,这几年不是没有人来吹过风,可婉潞总以孩子太小挡过去了,她是早慧的孩子,想的也比同龄人想的多,此时不由咬了下唇,扭身道:“三伯母就是爱笑话。”
说着就跑出去,秦氏笑了:“瞧瞧,害臊了。”说完秦氏就坐到楚夫人身边:“说起来,这些侄女里面,除了那几个还在守孝的不好议亲外,其他几个都该议亲了。”楚夫人摸一摸福姐儿的头,叹道:“哎,怎么长这么快呢?你做伯母的也要帮着细打听打听,可不能挑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秦氏忙笑着应了,楚夫人这才拉着福姐儿的手站起身:“来,陪祖母斗牌,哎,再过几年,你就没那个耐心了。”
婉潞到平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喜气洋洋,今日必然忙碌,婉潞又是姑奶奶,进了门就往厅里去。厅里比婉潞想的热闹,除了朱氏王太太,还有朱太太和浅草都在那里。
瞧见婉潞带人走进来,朱氏笑了:“瞧我都忙昏了头,竟不知道让人去迎一迎你。”浅草站起身拉了婉潞坐下,对朱氏笑道:“姑母不是忙昏了头,是欢喜昏了头吧?”世人重男子,朱氏也不能免俗,女儿再好也是为别家养的,她盼这个孙子盼了有些年头了。
现在得偿所愿,那欢喜劲是描不出来的,婉潞坐下才笑道:“怎么不见鸾娥妹妹和小侄子?”王太太在旁插话:“你妹妹见了那侄子,喜欢的要不得,又不敢伸手去抱,就守在摇篮旁边,谁叫也叫不过来。”朱氏拍一拍王太太的手:“喜欢孩子也是常事,等鸾娥定亲出嫁,不几年就可以抱自己的孩子了。”
这话就是婉潞想问的:“哦,鸾娥妹妹定了亲了?怎么我们不知道。”王太太那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笼上了一片轻愁:“就是这亲事不好办呢,也不晓得你们妹妹是怎么了,别的都不管,就要男子答应一件,日后不许纳妾。天下男儿纳妾也是常事,哪有没过门就不许纳妾的?”
还有句话王太太没说出,来求亲的人里面,也有几户门第高的,如吏部侍郎的大公子,他的妹妹就是当今太子妃,太子一登基这位公子就是国舅爷,荣华富贵那是不可限量的。王太太见了这样好亲事,巴不得把鸾娥就许了他家。
可是这位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是娶续弦不说,房里还有两个姨娘和几个通房,通房是能打发掉的,这姨娘就难了,不说其中一个姨娘已经生了孩子,另一个姨娘也服侍那位公子许久,哪肯同意鸾娥的这个要求。
王太太恨不得打鸾娥几下,这样好的亲事回了,再找一门这样的,那就难了。鸾娥才不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