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表示下羞怯,婉潞也不例外。
既有没出阁的姑娘在,八太太也就打住要细细说番四太太家将要娶的新娘子曾经的作为,不过坐在那里夸一下婉潞,说一些别的闲话,也就打发了这一日。
这边着急娶,那边也怕的是四太太打听出来是再嫁之妇,婚事做不成。却不晓得四太太是银子最大,白得一个媳妇不说,还有二十亩好地,一副妆奁的陪送,别说娶个二嫁之人,就算娶个青楼的人回来,四太太也不说个不字。
至于凶恶,四太太可从来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任她再凶恶,自己也是婆婆,要受媳妇的供奉的。九月定的亲,赶在年底,腊月十二就过了门。新人娘家来送妆奁时候,那墙上粉刷的石灰都还在淋漓,天棚处糊的纸糨糊才干。
来帮忙的人也还有几个,把新娘子家送来的家具等物铺排整齐,家具是新人陪送的,这床帐就该四太太预备,四太太能把银子攥出汗来的人,虽照常预备,乡俗的八床被子被她减了一半,两对鸳鸯枕头也只剩一双。
垫的褥子虽还算厚,但一摸全是硬的,连新棉花都舍不得拿出来,只用了几床旧被重新弹了充数,归总来说,只有一床帐子,一张围桌是簇新的,别的看起都有些不新不旧。
众人虽没说出来,但个个心里有数,不由皱了眉,眼都看向新人娘家,如此怠慢,只怕他们会有话说,谁知新人家里,只盼着把这个女儿赶紧嫁出门,别的事情,自有新人来做,一语不发。
来帮忙的个个都奇怪,还是一起动手,把这些东西摆设起来,再点上一对红烛,照的屋内亮堂堂的,也算是喜气洋洋。乡俗今夜要小儿压床,四太太小气,舍不得钱,只用袋子装了一升绿豆放在床上压床,就关上了门,等着明日迎亲。
朱氏派去帮忙的是杜大嫂,本来四太太想请楚二娘去帮忙下厨,说楚二娘一身的好手艺,做出的席面连城里大厨都比不上。朱氏心里明镜似的,她不过是舍不得出那请大厨的银子,好的大厨要做这么几天的席面要一二两银子,差的也要五钱,除此还要送些米面,小心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