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已经看出这俩车不是普通平民的车,这条街虽短,里面除了秦府和洛安公主府外,最里面还有威远侯府和几户高官家,每家都是自己这个小侍卫惹不起的,但不听公主的话只怕立即就没了脑袋。他徘徊再三才道:“既是世子夫人的车,等去问问公主,再做定夺。”
公主,这位公主是谁?婉潞没有说话,透过纱帘能看到丫鬟正从车里扶下一位少妇,这个年纪,难道是洛安公主的妹妹淮阳公主?这位公主出生时候大皇子已经降生,和洛安公主降生时的失望不一样,皇帝对第二个女儿是十分喜爱的,又见她聪明活泼,常让她扮了男装陪自己。
淮阳公主所得宠爱就成为所有皇家儿女中仅次于太子的,四年前下降宰相府的大公子,三个月前刚刚丧夫,没有儿女的她又得到皇帝这样宠爱,再嫁是必然的,现在朝中已有人跃跃欲试想再做她的驸马。
不是依仗皇帝十二万分的宠爱,也没有这样的底气不许人进出。侍卫已经上前对淮阳公主的从人说了几句,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丫鬟挑起车帘,女官见车里坐的的确是婉潞,急忙行礼下去:“淮阳公主在这里有些小事,耽搁夫人行程实属偶然,夫人稍待就可。”
这个时候,婉潞绝不会学那些没眼色的要去拜见公主,微微颌首还礼:“尊驾不必多礼,我不过是刚走亲戚回来,本是新年大节时候,家里也没什么事。”女官又道一声抱歉,丫鬟这才把帘子放下,女官转身而去。
淮阳公主进府去了,外面安静地怕人,秦府的大门依旧紧闭,别的府邸的门也是关着的,就是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
哭声划破了这种寂静,洛安公主府的门再次打开,一群丫鬟婆子被赶了出来,还有人在那里骂:“伺候公主都伺候不好,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婉潞的眉头挑起,难道说这是淮阳公主来为洛安公主出气?
那些丫鬟婆子们虽然知道哭也没有益处,一个个已经忘了什么礼仪规矩,只是在那里哭个不停,旁边跟着的是淮阳公主带去的人,已经有宦官模样的不光是骂,拿着棒子开始敲击她们。
也不往别的地方敲,而是专捡脸上敲,特别是有几个颜色好的丫鬟,那脸上被连敲数下,已看不见本来样子。丫鬟婆子们被赶了出来,最后才是淮阳公主,她怀里抱着个女童,手里还牵着个四五岁的男童,这两个孩子想来就是洛安公主的孩子,女童年纪还小,虽满身重孝,那拇指还紧紧含在嘴里,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寻什么?
男童好像知道了些事,只是沉默地在那里走。看来这事就快完了,婉潞听着丫鬟婆子们的哭声,心里泛起不忍,但和公主素无往来,贸然开口求情未免牵连自身。
淮阳公主已经把孩子们抱上车,自己也上了车,宦官婆子们驱赶着那群婆子丫鬟往外走,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臣想请问殿下,这些人要往哪里去?”
哭声回荡的街道,突然冒出这么个声音,而且开口就挑战自己权威,淮阳公主不禁恼怒回头望去,威远侯府门口站了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发束金冠,着月白色外袍,腰上系了碧玉带,脚边还有个三岁左右的女童。
面色俊俏,声音响亮,见到美人淮阳公主的怒气似乎少了些,下巴抬起声音高傲:“往哪去,自然是去给我姐姐陪葬,做下人的,不伺候好主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有陪葬一事。”
淮阳公主也是个美人,但在这种时候,坐在车里的婉潞只觉得身上一阵寒意袭过。这男子往前踏了一步,对淮阳公主拱手道:“公主,素闻您的长姐洛安公主为人宽厚仁慈,她灵去不远,若知道公主您痛下杀手,她不仅不会欣慰反而会难过,公主又何必让洛安公主泉下不宁?”
淮阳公主眼一眯,旁边宦官已经叫出声来:“大胆,公主为君,你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