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不知道大少爷是如何与大夫人说的。
但一夜之间,她改头换面,成了大少爷半年前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搬进他院儿里,与他同睡一房。下人们都唤她‘少夫人’,没人表现出异样,仿佛先前那个八姨娘从未出现过。
莺莺恍惚地过了几日,才终于从中找出一些真实感。
她现在……是大少爷的正妻?
为什么啊。
这话莺莺早就想问,但大少爷总是避而不谈,睡前她又提起,大少爷可能是烦了,说:“明日我约了人,要带家眷。你随我去。”
原来是为了应付这种场合,不得已的啊。
莺莺知道他最近忙,早出晚归,像在筹谋大事。
心中不免失落,带了些酸涩:“哦。”
等去了赵府,旁的公子要么独身,要么带着小妾或者红颜知己,徐礼卿给人介绍‘这是贱内’时,气氛明显一滞。
莺莺后知后觉,大少爷其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需要一个正室。
听着旁人对他们夫妻恩爱的夸赞,她脸色微红。
大户人家的正室往往是威严端庄、古板无趣的,很少会露出这样的小女儿情态,不过徐礼卿一个商户,娶不到高门贵女,也没什么奇怪。
何况莺莺长了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比起侯府世子带来的花魁也不遑多让,而今脸颊染上红晕的模样,更是叫得人喉间发痒。
这样的尤物娶回家,倒也得趣。
一时间,在坐成了亲的几个男人都有些羡慕。
男女毕竟有别,正房与小妾不同,在这样的场合到底不方便,没一会儿,赵公子提议,让丫鬟带莺莺去他与她夫人说话。
她前脚刚去,后脚世子就推开旁边花魁缠着自己柔弱无骨似的身子,说:“坐好,一点都上不了台面。看过了徐夫人再看你,只觉寡淡。”
这话可称不上好听,拿徐礼卿的正室夫人与青楼花魁相比,本来就是一种蔑视。
偏徐礼卿还只能忍气吞声。阶级的差距摆在那儿,为了这样随口的一句话较真,惹世子不快,有必要吗?
没必要。
但维护自己的女人,很有必要:“世子说笑了,柳姑娘与贱内……”
只是他话还未出口,便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哦?我竟不知,徐公子已经有家室了?”
声音自厅外传来,人还未露面,徐礼卿就听出来,是徐礼风,如今的四皇子。
众人见礼,徐礼风摆摆手,坐上座,热络地与世子交谈。此时,徐礼卿才意识到,今日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他这些日子高调,与二、三皇子都有过交道,徐礼风知道他,自然也不奇怪。
虽是兄弟,有一半血缘关系,二人却没什么手足之情,新仇旧恨倒是不少,如今徐礼风得势,他必然要报复。
因此徐礼卿全程都在提防着,等他刁难。
然而,及至席散,除了刚来时那一句没有下文的问话,徐礼风未与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哥哥说过一句话。
他坐在首位众星捧月,不愿搭理时谁,都不需要开口,自然会有人察言观色,主动将其冷落。
徐礼风今日格外地得意,只偶尔才瞥一眼角落里跟个小厮似的安静坐着的徐礼卿,将‘时移境迁’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可惜,对方眉目寡淡,好似无所觉。
徐礼风恼怒不已,招来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上次他那个未婚妻,玩起来滋味很不错,已经过门的夫人,徐礼风就更想尝尝了。
侍卫悄无声息地离开,半盏茶后,又回来,冲四皇子点点头,示意事成。
徐礼风笑起来,起身离席,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