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教舍一眼,问章鸿文道:“这座位是固定就坐的吗?”
她记忆力很好,清楚地记得章鸿文曾跟她说过,甲班是十七人,乙班二十八人,丙班三十五人,丁班五十六人。这些人数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会根据每个月月末的考试成绩,再加上先生们的考核晋级。
而晋级的时间,基本上是春天或是秋天。因为有春闱和秋闱,童生试的时间也是在二月。这时候甲班的学子去参加科考了,如果考中童生或秀才,有些就不会再留在书院里念书,而是会去县学或是府学继续学习,如此一来甲班就空下来了,正好让乙班成绩好的学子顶上。这时候进行晋级考试正合适,同时也有激励学子上进的意思。丁班招新学子,丙班和乙班的晋级也都是这时候。
杜锦宁穿来之前,秋闱的时间已过;现在才刚过完年,无论是童生试还没有开始,故而无论是甲班,还是乙班,除非有人退学,人数都是不变的。
而学子退学,是要报到山长那里去的。她一直在关乐和那里呆着,并没有听他说有人退学。
也就是说,乙班的人数仍然是二十八人。
可眼前的案几,整整齐齐是二十八张,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多增加一张。
“是固定的。”章鸿文开始还不明白杜锦宁问这话的意思,正要找一张案几给她坐,扫了教舍一圈,这才发现教舍里并没有多余的案几。
“这是我的座位,你先坐着,我去找斋夫拿张案几过来。”他指了指第四排中间的位置,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杜锦宁见有人陆续进来了,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好杵在那里,只得走到章鸿文那位置,坐了下来。
“你……你是不是走错教舍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微胖少年走了过来,坐到隔壁的座位上,看着杜锦宁问道,“你坐的是章鸿文的位置。”
坐在前面的一人也转过头来,问杜锦宁道:“是啊是啊,丙班的人我都认识,却没见过你。你不是丙班升上来的吧?”
杜锦宁摇摇头:“不是丙班升上来的。”其他的话,她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跟这些人自报家门,说她是山长的亲传弟子,被照顾着进了这乙班的吧?
“那你……”大家打量了杜锦宁几眼,有点拿不准她是什么来路。
随着博阅书院的名声越来越响,关乐和爱惜羽毛,将进来的门槛也设得越来越高。一般的学子,进来前都得经过层层考试。不管你先前在私塾里念过几年书,或是在别的书院里念过,进来时都得先考一轮试再说,由成绩而决定你念哪个班。
但也有例外,比如资助书院的几个官宦人家的后代,就可以不用一级级考试,而是经先生们口头考核后进入班里念书,比如齐慕远,当初他就经关乐和考核了一下,就进入了甲班。
所以听杜锦宁说不是丙班升上来的,大家才用这样的眼神来打量杜锦宁。
“仁兄你贵姓?”微胖少年说话的口气不像刚才那般随意,态度恭敬了许多。
“免贵姓杜。”
大家蹙着眉头思索起来,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县里哪个大官家是姓杜的。
县里就这么点大,那几个官宦大族,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即便是新考上进士或同进士的新贵人家,这些学子们也都十分清楚,毕竟每年或隔上几年才有一两个。
可这些人里,还真没有哪家是姓杜的。
这时,章鸿文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短褐的男子进来了,一进门就指着杜锦宁对那人道:“蒋斋夫,这就是杜锦宁。”
那人就朝杜锦宁拱了拱手,笑道:“对不住,杜小郎君,我并没有接到通知要为乙班增添桌椅。小郎君不如去找先生们问问,看看是不是他们忘记交待了。只要有交待,在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