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之?外, 天?色已渐渐地暗了下去, 透出了一点虾壳青的色彩, 然后慢慢地染上了更?多的黛色。
星星亮了起来,月影也圆如今,又快到了十五。
众人吃完了饭, 一块儿?拾掇了餐桌,把碗筷一起扔进洗碗机里去, 一块儿?去院子里扇着蒲扇纳纳凉。
陆小凤:“…………”
陆小凤作为一个毫无心?理准备, 就从冬天?的赌场里被抓来人, 真的觉得浑身刺挠他?还没把季节差给倒过来。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这两天?可能又得脱一大把头发……或许连胡子都?得掉几根。
算了,胡子掉就掉了,本来都?被拽出一个缺口了,干脆全剃了得了, 不要舍不得!
哎……
命好苦啊……
陆小凤叹气。
乔茜正好路过,问:“陆小凤,你喝青梅气泡水还是醪糟气泡水?”
陆小凤一下子开朗了起来:“都?要!”
乔茜瞧了他?一眼, 老成地摇了摇头,道:“……真贪心?啊。”
但是陆小凤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呀!
不仅绿帽要带最别致的那一顶,饮料也得喝两杯。
乔茜果然给陆小凤准备了两杯饮料,冰块在玻璃杯中晃荡,淡金色的青梅露兑了气泡水,气泡一个个浮起,在水面上“砰”的破碎, 释放出芬芳的青梅味道。
乔茜又从柜子里拿出今年新晒的干桂花,洒在醪糟气泡水上,如此,滋味更?足一些……但是桂花拿来增香很好,真的把花要吃进去,反而?会?觉得有点苦。
她化身能干厨娘,忙忙碌碌地弄了一堆来。
一点红不是那种看着她忙碌、自己却无所?事事的人,他?就陪在乔茜身边,同她一块儿?忙活。
阿飞坐在廊下,瞧了一眼酒馆前?厅的方向,嘴唇不由自主地抿了一抿。
楚留香适时问他?:“阿飞,这一年来,你过得如何?”
这时候,乔茜也端着饮料出来了,她把饮料放在树下的石桌上,又挥挥手,“去去去”地赶走了觊觎米粒的鸠魔智可恶啊,醪糟的米粒和珍珠斑鸠吃的米粒完全不一样,这傻鸟。
她回过头来,也笑盈盈地问:“对呀,阿飞,这一年在江湖上闯荡,感?觉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她这话说得倒是非常有过来人的口气……明明她自己其实根本就没闯荡过江湖。
带着小酒馆可不算,闯荡江湖,当然要有风餐露宿的经历啦。
要问阿飞这一年来的经历如何……那自然是一言难尽。
江湖当然并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一柄快剑虽然能入江湖,但倘若这江湖是个烂泥塘呢?
李寻欢的经历,或许已完全说明了这一点。
他?不是梅花盗,却被构陷成梅花盗;他?有情有义,但龙啸云最恨的却恰恰是他?的慷慨;秦孝仪之?流的人,老迈腐朽、蝇营狗苟,但他?们却掌握着这江湖的风向。
梅花盗之?事,恰恰就能反应出这江湖的众生相。
阿飞这一年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在这些事中, ろんぶん 有些人像龙啸云、有些人像秦孝仪田七……而?如李寻欢、乔茜一般的人物,却很少?很少?。
他?杀了很多人,他?认为这些人都?该杀。
他?也被很多人所?仇视,不知遇到了多少?次陷阱。
人与虎狼的确是不同的……虎狼杀人,是因为它们饿,而?人要害人,有时却没有任何理由。
他?的身上……当然也已多了一些伤疤,有新有旧。
现在,他?只?庆幸他?受伤时,是十杀手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