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欣赏这一刻。
楚留香住在船上的时候,其实非常爱在晚上躺在甲板上看天。大?海与大?沙漠大?概是一样的,辽阔到无穷无尽,碧海蓝天时会?令人心情愉悦,但一旦到了晚上,就只?有浓黑、无尽的浓黑。
海浪翻滚之间?,银河在头顶沉默。
一点?红却没有抬头,他双手抱剑,坐在廊下的位置,眼睛盯着那棵胡杨树,心思却仿佛已经飞走了。
他很少会有这种心不在焉的时刻。
乔茜把被子裹紧了一些,一点?红的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正抬头瞧着那片银河,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一点?红总是觉得,她这种几乎能从所有风景中获得快乐的能力?,其实也令人敬佩得很。
而他不具备这种能力?。
或许薛笑人的确毁掉了他的一部分,或许一个杀手只?有将自己的心磨炼到极其坚硬,才能更?坚韧的活下去……简而言之,他只?能从很少的事情中榨取出快乐。
……他是个无趣的人。
他想得到乔茜的青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想破坏他们现有的关系。
杀手的眸光闪动了一瞬。
突然,他感?到一束目光朝他扫来,一点?红倏地抬眸,冷冷地朝那人扫去,结果就瞧见了脸上带着神秘微笑的楚留香。
一点?红:“…………”
这个人在神秘什么?
一点?红皱了皱眉,又开始莫名瞧着楚留香不顺眼了。
杀手懒得理会?他。
楚留香却抬起了手里的酒杯,朝他遥遥一敬。
一点?红眯了眯眼,没有说话?,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干燥的夜风,似乎已将每一个人都吹透。
乔茜看完孜然味的银河,裹着毯子进?了屋,洗了个澡,又用沐浴露和?洗发水把自己淹没,才觉得身上的味道好了许多……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 ろんぶん 一点?红又早早起来,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用线香熏了一遍,才觉得鼻子容易忍受些。
今天大?家心照不宣地吃了很清淡的东西,连牛羊肉暂且都不想吃,乔茜弄了些素凉面?来,众人吃了喝了,便又到了日头毒辣的时候,便都窝在酒馆里,连院子都不肯去。
玻璃窗外,是绵延起伏的黄沙,一只?矫健有力?的兀鹰,忽然自沙丘之外飞来。
随即,是更?多的兀鹰!
鹰群飞扬,奇怪的是,它们飞行的高度却很低,乔茜定?睛一看,只?瞧见每一只?飞鹰的脚上,都挂着个精巧的铁链,无数银链锁住无数的飞鹰,这些银链在日光之下,散发着璨璨的光辉。
一艘船突然冲了出来!
这是一艘长而狭窄的竹船,船底做成?了雪橇一般的样式,被无数飞鹰所带,居然将沙漠当做沙海一般航行!
而这船上白纱垂帘、珠光璨璨,其富贵风流,竟连江南的画舫也比不上。
除却大?漠女魔头之外,还有谁有这派头、还有谁有这财力?!
众人早在瞧见这沙漠轻舟的一瞬间?,便已绷紧了全部的神经!
姬冰雁一双判官笔已分持于双手,交叉架在身前。
胡铁花的身形在一瞬间?改变,他那松弛而充满爆发力?的身躯,亦是像极了一只?亟待捕猎的猫科动物他摆出来的起手架势,正是他的独门功夫,蝴蝶穿花七十?二式!
楚留香与陆小?凤的目光,已紧紧盯住了门口;乔茜的长刀“锵”的一声出鞘,刀锋向外、横于眉前;一点?红倏地抬头,那只?苍白稳定?的手在瞬间?握住了剑柄,指骨凸出。
一声轻笑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