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入了屋中,在瞧到数步之外的衣袍与男屐鞋,她便停下了步子,盈盈一福身:“妾身见过郎主。”

“坐吧。”嵇堰朝她缠着一层纱布的脖子瞧了一眼。

滢雪走至长榻另一头,捋了衣摆坐下。

“倒茶。”

滢雪指尖微动,是在唤她?

稍一抬眼,屋中就他们两人,不是唤她还能唤谁?

她只犹豫了两息便站了起来,翻开了榻几上的一个茶盏,再提起茶壶缓缓倒入茶水。

倒好茶,轻缓放置嵇堰面前。

“我这还不缺你那一口茶。”

闻言,滢雪又翻了个茶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

晚间不适饮浓茶,杯盏中的茶水清淡。

她端起茶水浅抿了一口,便是清茶,也有些许的涩口,不由地微微拧眉。

“我这的粗茶你喝不惯,还是回青芷院去吧。”

嵇堰放下见低的茶盏。

今日在青芷院喝的那盏茶,连他这个不会品茶的人都喝出了区别来,不消说有多贵重。

滢雪把余下半盏茶水饮尽,也放了下来,轻声道:“比这更涩口的茶,我也喝了半年,习惯了。”

嵇堰听得明白,她说的是在嵇府过了半年的委屈。

他也从管事那里听得分明,除了陪嫁仆从的事外,戚氏的吃穿用度都几乎是跟着鹤院来的。

沉默片刻,嵇堰开了口:“今早与你说的,你还是没听进去。”

若听进去了,就不会深夜寻来了。

滢雪不语,好半晌后才慢慢的说:“今日妾身受了胡亭长的牵连,无辜受罪,妾身想讨一些补偿。”

嵇堰:“你若想讨补偿,寻胡邑便是,或是明日等他去给你赔礼道歉。”

“妾身不。”

嵇堰一默,便见对面的女子缓缓抬头,眼中的惊惶已然没钱几次见他时那么浓了,但还有些许怯意。

虽有怯意,但却是敢直与他对视。

“他没有妾身想要的,郎主有,且郎主是他义兄,有责任为他偿还。”

对着嵇堰那漆黑沉沉的双眸,戚滢雪虽然忌惮他,可奇怪的是,她却是没有那么怕了。

转念一想,无疑是今日嵇堰救过她,还有短暂手掌遮目带来的几分踏实。

嵇堰眼稍沉:“如此说我也救了你,算是抵过了。”

对面的戚氏再次摇头:“抵不过,妾身本是郎主的妻,郎主救妾身本就是责任,理所应当,与胡亭长连累我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更是不能抵过的。”

嵇堰盯着她瞧,静默无言时,心下却是在想:她不是怕他吗?又哪来这么足的底气在他面前伶牙俐齿,理直气壮的提要求?

伶牙俐齿,她这话却是没法反驳

夫救妻是责任,是不论恩情的。还真的不能抵过胡邑犯的蠢事。

当真是叫她捏了把柄。

许久,嵇堰缓缓启口:“你要什么?”

便是不问,他也隐约猜出了她想要什么。

“我要搬进鹤院。”她说。

冗长的沉默后,嵇堰眉目沉沉,沉声问:“戚氏,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滢雪点了点头。

“你可怕我?”他问。

她心下微愣,想说不怕,但对上嵇堰那带着审问的目光。很清楚她撒谎无用,他能一眼看穿。

这个问题,她选择沉默。

戚氏没有回答,嵇堰也知道了答案。

“你既怕我,还来接近我,甚至……”他停顿,随之站了起来,在戚氏目光之下,缓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身前。

冷冽的松柏气息袭来滢雪心下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