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印象中,楼淮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状态。应缇透过车镜看了看他,对上他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摸到车门把,下车,随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这么顺从,楼淮到了嘴边要问的话也绕了个弯,换成另外一件事:“兼职从今天起不要做了。”
应缇冷冷地看着他:“我还要生活。”
楼淮瞧她一眼,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说这话一样,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过去:“密码是你生日。”
应缇盯着他手里的卡,看了好一会,才说:“你觉得我会接这张卡吗?”
楼淮抓过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放进她手心,而后合上,“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接?”
楼承航和应缇确实给她留了一笔钱,足够她轻松地过活往后的生活。不过这笔钱早在楼之仁知道她要来淮城读研究生以及迁户的时候,冻结这笔钱的账户,断了她生活的全部来源。
见她眼露诧异,楼淮说:“我最近才知道,这笔钱总归是你的,你爷爷没理由扣下。你安心收着便是。”
应缇这才小心翼翼摸着这张卡。父母去世是一件意外,纯属不可控性。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楼淮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说:“过去是我不对,不该一意出国,之后又对你不管不问。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想做你任何你想做的事。你爷爷说什么你都不要管,只管去做便是,有什么问题我替你解决。”
楼淮话没说完,迎面而来一个砚台,里面还有墨汁,这下楼淮没躲过,全身被泼了个遍。西裤是正统黑色,墨汁很快与之融为一体,看不出什么;衬衫却是纯白色,墨汁又黑,两相触碰,他的衬衫成了半块废掉的画布。
楼之仁扬声:“楼淮,今天我话放在这里,你想都别想,没门。”
像是为了震威,楼之仁又说:“除非我死,不缇你想的事永远都不可能。”
他把话说得这么决缇,几乎是将楼淮逼到死角。
未曾想,楼淮不以为意地笑笑,丝毫没受到他话里的威胁,反过来安抚他:“爸,这点你放心,你想的事也不会发生。”
楼之仁一惊,他想来想去,琢磨了良久还是没明白楼淮话里的意思。他指指这个几乎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儿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淮声音淡淡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跟她结婚?爸,你想多了。”
“不用结婚,”楼淮冷静自持:“那张纸束缚不了什么。您不是怕败坏楼家的名声?我可以不结婚,甚至只是远远看着她就好。只有一件事我不会同意,”
楼淮瞥了瞥胸前被墨水染坏的区域,他的声音足够冷静与镇定:“应缇也必须不能结婚。”
楼之仁这下被气得不轻,“你疯了是不是?”
楼淮几步走到他面前,“我怎么疯了?疯的不是你和大哥,就因为她不是楼家的孩子,你们对她不闻不问,从没给个好脸色。到头来事事都要让她听你们的,爸,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楼之仁挥起拐杖就要敲打过去,楼淮手疾眼快顺势抓住。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楼之仁目光狠厉,“你现在做的这叫什么混账事。”
“爸,我没忘记当初的谈话,我也想了很久,直到看到大哥留下的那份资料,我想通了,所以我回来。”
楼之仁甩掉拐杖:“你想个屁,你以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楼淮,我今天再次警告你,只要我还在,你休想和她在一起。”
楼淮起身走到一旁,很不在意地说:“在不在一起无所谓。”
“无所谓你就别回来丢这个人。”楼之仁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